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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僵直的背影，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和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深意：
“漳州之事，牵连甚广。
龙王楼，程知州，张界的任命，还有那份‘当斩令’。
其中蹊跷，非比寻常。”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清晰地送入她耳中，“你……当真不想听听？”
她想听是真，可若是他问起其中细节，要怎么跟他解释？是说她什么也不知道，那政令不是她签的，还是张界也不是她举荐的？
江月明背对着富闻谦，紧紧攥住了袖中的手指。
最终，那点关乎社稷安危、关乎自身清白的责任感，压倒了所有难堪。
还是先听听希成怎么说罢……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尽管脸颊依旧绯红如霞，眼神却已恢复了属于莲相的沉静与锐利，只是那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窘迫。
“……那，”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就有劳……希成了。”
说罢她率先迈步走向内堂。
脚步看似从容，但步子却虚的没边。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房内那几道目光，如同实质般黏在她的背上，充满了震惊、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即将发生的“内堂密谈”
的八卦探求感。
富闻谦只是无奈笑笑，快速抬步跟上，神色与平日处理政事并无半分不同，直接忽视掉身旁一众奇异的目光。
就在经过苏清辞身旁时，他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而轻笑，
“方才未进门时某便听见咱们政事堂里一片热闹，如今我和安隐有事要谈，大家也莫要瞧啦，继续忙罢！”
“啊，这……”
他似乎意有所指，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反应。
富闻谦一向清正，不喜“公报私仇”
，他说的“继续忙”
，是说这份草稿么？
似是为了印证他们心中猜想，富闻谦轻松道：“近日京城事务繁杂，但法律纲目不可偏废。
该修则修，该拟则拟……只是这条例的名称，还需仔细斟酌。”
他语罢便走，未再多语一句。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内堂的拐角，才有人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我的天……”
苏清辞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手里那张写着“禁止闲散勋贵子弟无诏不得拜谒宰相”
的禁令草稿，喃喃道，“这……希成他是默许啦？”
众人面面相觑：“……嘶，听那意思……好像是！”
文颜路捋着胡须，没去理会桌上草稿，而是“啧”
了一声，“平日这两个人正经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今天总感觉气氛这么……”
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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