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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楼大会后一连三个半月，朝堂上便为此事吵架吵了三个半月。
这都用不着什么变法派去找材料，王小仙欺君罔上，这都不用说了，全天下谁看不明白呢？而除了欺君罔上之外，其他乱七八糟的罪行也是一筐一筐的，以...
冬雪未至，东京城却已寒意彻骨。
角楼之上，风如刀割，赵昭伫立良久，目光未曾从那远去的火车轮廓上移开。
铁轨延伸向西南群山深处，仿佛一条挣脱锁链的龙脊，驮着无数未曾识字的孩童、未曾抬头的贱民、未曾执笔的女子，奔向一个尚未成形却已可感知的未来。
江宁公披袍于其肩，亦不言语。
二人并肩而立，似两尊凝望时代的石像。
夜色渐浓，星河横亘天际，冷月如钩，悬于皇城琉璃瓦之上。
忽闻远处钟鼓楼更鼓三响，惊起栖鸦一片，扑棱棱飞过宫墙。
“老师，”
赵昭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你说这天下，真能改得过来吗？”
江宁公缓缓转身，面向这位自幼亲手教导、如今已能独当朝堂风云的皇子，轻叹一声：“商鞅车裂，王安石罢相，张居正身后抄家。
古来变法者，十有九死。
可若因惧死而不为，则万世沉沦。”
他抬手指向西南方向：“你看见那列火车了吗？它不回头，不是因为它无情，而是因为轨道只许前行。
我们今日所铺之路，非止铁轨，更是人心之轨。
一旦启动，便再难逆转。”
赵昭点头，眼中微光闪动。
他知道，前方仍有巨浪滔天??礼部尚书联名请辞，称“宪章院草案悖逆人伦”
，已有三人绝食明志；江南士绅集资十万贯，欲买通御史弹劾自己“僭越祖制”
；更有传言，辽国暗遣细作潜入东京，联络“玄甲”
残党，图谋在春祭大典时行刺。
但他不再畏惧。
次日清晨，赵昭亲赴国子监，召集百余名新科进士与太学生，宣布设立“宪政讲习所”
，由江宁公主持，逐条讲解《宪章院草案》。
凡参与讨论者，无论出身，皆可提交修订意见，择优录入正式文本。
“此非帝王意志，”
他在台上朗声道，“乃万民共议之约法。
你们今日在此争辩一字一句，明日便可持此法上殿质问天子：君亦不得违宪！”
台下寂静片刻，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一名来自岭南的寒门学子泣不成声：“我祖父三代为奴，父亲卖身为佣才供我读书……若非新政废贱籍，我连踏进国子监的资格都没有。
今日竟可参与立法？此生无憾！”
消息传开，民间震动。
各地书院纷纷自发组织“宪章读书会”
，村塾老夫子带着蒙童逐句诵读刊印草案，乡绅聚会议论利弊，连边陲驿站的驿卒都在火塘边传抄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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