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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在深夜中像是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但陆承嗣并未松开手，只俯身垂眼看着对方。
二人此刻的距离极近，长发如墨将纪云成的肩头尽数沾染，他的手指按在对方玄色的衣袖上，深色的衣料只让指节的雪色更显。
分明是墨与白的极致，但少年在夜晚殿中垂眼轻笑着的模样，却让原本清冷的眼角眉梢，尽数沾染了人间的情愫。
尽管他表面上并未有什么大动作，但距离却始终若即若离，在呼吸交错间，就连陆承嗣也能清晰的从对方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而纪云成在那个吻落下之时，便已经完全陷入了停滞状态，甚至连此前离开的想法都难有半分。
更没空没去管他被扣住的手，青年只恍惚的抬其另一只空着的手，颤抖着摸上去，又像是被烫到般弹开。
陆承嗣干了什么——
他刚想说什么，却一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若是本就其貌不扬，此情此景怕是也足够摄人心魄。
更何况陆承嗣本就生的风姿卓绝，又有意为之，原就如风朗月的容貌兼具情意，此刻只难以用丹青绘笔描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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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映衬下的少年人含笑的模样，只让纪云成整个头脑都开始发昏起来，但残存的理智，却依然让他将对方眼底的浅淡情愫尽数看的分明。
纪云成唯有颤抖着深呼吸几下，他尚想保存几分清明，好不让自己太过失态。
但身体远比他自己诚实得多，随着那双僵硬的臂膀抬起，青年颤抖的嘴唇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将对方忽地紧扣入怀中。
比起纪云成如同溺水般抓住他的模样，陆承嗣的身体只微微后倾，以一种包容的姿态稳稳的将对方接住。
他整个人半倒在榻上，剑修大抵上是感受到自己肩膀处的吐息，却只侧了侧头，但并未躲开。
四周万籁俱寂，陆承嗣也并未再开口说话，只抬眼看着不远处窗外的夜色。
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方才有些松懈散漫，相比刚才的摄人心魄，唯有一种闲散的适意，但那双修长苍白的手却轻轻的搭在了对方的腰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与安抚。
纪云成很好哄，甚至比起对方受过的罪来说，有些好哄的过头了。
良久过后，甚至连被眼泪沁湿的衣襟都有些被吹的发凉，少年不咸不淡的声音方才自殿中再次响起。
“你日后得听我的，知道么？”
“其他人眼中无非我只是真肃，但是你......”
陆承嗣顿了顿，他的手在对方脊背上不自然的摩挲了下，唯有说到最后之时语气一变，像是威胁，又像是带着警告道：“但你不一样，所以不管我是做什么——”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只听你的。”
纪云成终于舍得抬起头，整个眼眶都发涩起来，刚才就没忍住哭了一回。
他今日经历过大喜大悲，从前尘往事到如今历历在目，那些年的痛楚苦处，只让今日更让他目眩神迷、沉溺其中。
此刻更是恨不得只将一颗心都掏给对方，就算陆承嗣现在要他去死，他也甘愿，更何况只是这些小事？
纪云成作为魔修，本就没什么善恶之辨，自然也不在意陆承嗣要他做什么，无论如何，他做就是了。
青年只在快速说完那句话之后，像是还觉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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