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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樾一直到十点多才接到沈安宁的回电。
电话里，沈安宁声音平静，“抱歉，刚开个会，耽误了点时间。”
“没事，我也没其他的事情。”
男人嗓音低沉，“就是醒来见你不在，打个电话和你说一声，我临时要去一趟N国，可能要三天。”
沈安宁现在听到‘N国’还是心有余悸，没忍住问一句，“是去出差吗？”
“不是。”
戚樾说：“罗叔出了车祸，我得过去看看。”
“车祸？”
沈安宁惊了，“严重吗？”
“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伤得......
夜色如墨，却挡不住屋内一盏灯的温柔。
沈安宁靠在床头，手里捧着那本刚打印出来的书稿，纸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微香。
她一页页翻过，像是重走了一遍自己的心路??从逃离北城的雨夜，到南方小城巷口的煎饼摊；从独自在产房痛得咬破嘴唇，到抱着新生儿在凌晨街头茫然四顾；再到如今，枕边人是她曾以为永远失去的戚樾。
窗外风轻，窗帘微微掀起一角，月光洒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薄霜。
戚樾洗完澡出来，发梢还滴着水，只穿着一件素白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见她还没睡，便坐到床边，顺手拿过书稿翻了几页。
“《归途》？”
他低声念出书名，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你把我们的故事写进书里了？”
“不只是我们。”
她将头轻轻倚在他肩上，“也是给念安的礼物。
等他长大，能读懂文字的时候，我想让他知道，他的出生不是错误，而是爱穿越风暴后的抵达。”
戚樾沉默片刻，嗓音低沉：“可我在里面……是不是太完美了？现实中的我，并没有那么值得被书写。”
“你不完美。”
她抬眼看他，目光清澈，“你固执、强势、习惯掌控一切。
五年前你说‘结婚吧’，连求婚戒指都没准备，就当着全公司宣布我们要办婚礼。
我当时逃走，一半是因为怀孕来得太突然，一半是因为害怕??怕你用法律条款和金钱堆砌出一个看似完美的婚姻牢笼。”
戚樾苦笑：“所以我后来学会了等待。”
“而我现在才懂，你的那些‘控制欲’，其实都是恐惧。”
她握住他的手，“你怕我走，怕孩子不属于你，怕这一生再也抓不住我。
所以你用协议、用日记、用暗中布局的方式，一点点织网，却不肯真正收拢，因为你怕伤到我。”
他喉结动了下，没说话。
她继续道：“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当年我拒绝你，说不想活在规划里。
可现在回头看，正是你这份‘规划’，让我有了回头的勇气。
因为你让我明白，有些人所谓的自由，其实是逃避责任；而你给我的‘约束’，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安全感??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总有一份心意为我留着位置。”
戚樾缓缓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几乎融化在夜色里：“我只是不敢再赌一次失去。
五年前你走了，我查遍所有南下的航班、火车、长途客车，甚至去了你外婆家的老宅蹲守三天。
最后是苏医生的一通电话，才让我知道你在临江市妇幼医院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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