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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一时半会也拿他无法，挣扎许久，唯有脱口一句：“……多谢。”
nbsp;nbsp;nbsp;nbsp;话罢，他并不在意身旁有人看着，一撩衣襟，竟是就地跪了下来，在那墓前结结实实地磕了好几下。
nbsp;nbsp;nbsp;nbsp;钟鸿见他如此，也无意来劝。
他心知此事乃沈霜心中心结，旁的人是无法插手的。
而唯一能解此结之人，却早已离世了。
世人皆言那人患了失心疯，恶贯满盈当诛，却对他们这几个为数不多知其内情的人而言，却无疑是更添心伤。
nbsp;nbsp;nbsp;nbsp;说到钟鸿与沈霜熟识的缘分，则当追寻到大战结束那日。
按理来说，二人本当是一生不可能有什么来往的死敌才对，因得那人从中调剂，方得表面上姑且看得过去，称一声师叔师侄。
未曾想世事无常，最后那人年纪轻轻撒手人寰，他二人反倒化敌为友，近日里也颇无话不谈了。
nbsp;nbsp;nbsp;nbsp;对钟鸿而言，那日铺天盖地的魔气骤然无形之时，他其实心里便已知悉那人当是救不回来了。
只可笑他心里仍乐观地抱着一丝悲切的盼望，不待联军们瓜分战功，匆匆的交代了一句莲华岛诸弟子，自己便独身一人赶向了寒月宗禁地。
nbsp;nbsp;nbsp;nbsp;而现实果真不负他心中所想，待到他来到禁地之时，却只有一地鲜血和已然崩溃的沈霜。
至于他心心念念那人，早已变作一具尸体。
nbsp;nbsp;nbsp;nbsp;钟鸿乃何等心思通透之人，只消一眼，便已经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长叹了口气，仍不死心问道：“他……是冤枉的吗？”
nbsp;nbsp;nbsp;nbsp;沈霜抱着那人尸体，宛如一个已死之人，眼中竟无半分生气。
他听到有人问话，沉默了良久，才似反应过来般：“……都是我的错，若我当初不执意与他一起前往灵山……他便不会为救我身染魔气，乃至……”
话罢，已然泣不成声。
nbsp;nbsp;nbsp;nbsp;钟鸿在一旁看着，一股悲切自心中弥漫开来。
他虽是那种笑看生死之人，却无法在这等情况下仍旧肆意言笑。
况且沐羽并非旁人，乃他真切曾放入心中之人。
亦知对方对沈霜向来不曾藏私，是当做自己徒弟般来看待的，当是不愿看到这等情形。
只是他自己亦是觉得悲痛难忍，更勿提安慰旁人。
许久，也只叹道：“果真……这许多年过去，他还是不擅欺人。”
nbsp;nbsp;nbsp;nbsp;沈霜未答，却似有所感，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钟鸿见他像是听得认真，也不介意多说一些：“昔年沐家传人接替，曾邀我等前去观祭，因此有幸曾见。
那时他年纪尚幼，我也只记得那典礼十分盛大。
他却不小心搞砸了，装傻被识破后，沐前辈追着他教训了许久。
我印象里那时他的表情，也和当初边镇看见他时很有几分相似。”
nbsp;nbsp;nbsp;nbsp;说着说着，钟鸿忽地又几分想笑。
他便没有遮掩地笑了，笑了一阵，却见他身前不远处的沈霜冷冷地看着他，而后说：“瑾阳君，你哭了。”
nbsp;nbsp;nbsp;nbsp;“我何曾会哭，便连我娘，都未曾见过我哭呢！”
钟鸿笑道，依言去拭眼角，却拭来一手水迹，竟果真是眼泪。
他愣了半晌，默然无言。
nbsp;nbsp;nbsp;nbsp;过了良久，他见沈霜犹是一副悲丧模样，并不愿起身。
而禁地之外的呼声却隐隐有种冲破天际的架势，便劝他道：“沈霜，你该走了。
这里不应是你的停留之地。”
nbsp;nbsp;nbsp;nbsp;“此处若都不是，那又有何处该是？”
沈霜垂眸问道，“此处乃灵脉总脉，我身为灵脉传人，当驻守此处才是。”
nbsp;nbsp;nbsp;nbsp;“勿要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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