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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棚里，薛千盯着《浮夸》的谱子，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谱面上那些高音记号像一排排尖刀，光是看着就让人喉咙发紧。
＂老...老板，＂
他咽了口唾沫，＂这歌...真有人能唱上去？＂
杨林头也不抬地调试设备：＂陈...我是说，写这首歌的人就能。
＂
薛千擦了擦汗，又看了一遍歌词。
那些粤语词句他勉强能读，但＂像突然地高歌，任何地方也像开四面台＂后面跟着的高音C，简直是要人命。
＂先试一遍。
＂杨林戴上耳机。
前奏响起，薛千闭上眼睛。
第一段主歌还算顺利，但到＂你当我是浮夸吧＂时，嗓子像被无形的手掐住，高音直接劈叉。
＂停。
＂
杨林皱眉，＂不是吼，是挤。
想象你憋着一肚子委屈，最后爆发出来。
＂
第二遍，薛千在副歌前就破了音。
第三遍，气息不够。
第四遍，情感不对。
......
第十一遍，薛千瘫在地上，嗓子冒烟：＂老板...我不行了...＂
杨林递来一杯温水：＂最后一遍。
想想你当厨师时，那些客人对你梦想的嘲笑。
＂
薛千猛地握紧杯子。
记忆如潮水涌来——五星级酒店厨师长骂他＂炒菜都哼歌，没出息＂；
同事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连初恋都嫌他＂整天做白日梦＂...
这些年的委屈全堵在胸口，化作一团火。
音乐再次响起。
这次薛千没看谱子，他盯着镜子里那个穿厨师服的男人，唱到＂够歇斯底里吗＂时，突然跪地嘶吼，那个HighC像利剑刺破云霄，震得监听音箱都在颤。
录音师老王张大嘴，连咀嚼到一半的口香糖掉在调音台上都没察觉。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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