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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沉闷压抑的号角声便撕裂了黎明的寂静。
“呜——呜——呜——”
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连绵不绝。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咚！
咚！
咚咚！
鼓点密集如雨，敲打在每个朔州守军的心脏上。
城楼上的方羽只觉得脚下的砖石都在颤抖。
来了！
地平线上，那片黑色的潮水开始涌动。
无数突厥士兵呐喊着，挥舞着弯刀，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朔州城墙汹涌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数十架巨大的攻城器械。
有高达数丈、需要几十人推动的冲车，顶着厚实的蒙皮，像一头头钢铁巨兽，目标直指城门。
有装载着弓箭手、可以与城墙等高的井阑，缓缓移动，准备提供火力压制。
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云梯，被悍不畏死的突厥士兵扛着，在箭矢的掩护下，疯狂冲向城墙根。
“放箭！”
张虎扯着嗓子大吼，手臂青筋暴起。
城墙上，早已准备就绪的唐军弓箭手立刻还击。
咻咻咻！
箭矢如蝗，泼洒而下。
冲在前面的突厥兵纷纷中箭倒地，但后面的人立刻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仿佛根本不知死亡为何物。
“滚木！
礌石！
砸！”
李成在另一段城墙指挥。
巨大的滚木被士兵们合力推下城墙，呼啸着砸进敌群，瞬间清空一片。
磨盘大小的礌石带着尖啸落下，将冲车砸得木屑横飞，连人带车化为肉泥。
然而，突厥人太多了！
他们的攻势一波接一波，仿佛无穷无尽。
很快，就有云梯搭上了城墙。
“杀！”
剽悍的突厥兵嘶吼着，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守住！
把他们砍下去！”
城头的唐军校尉挥刀怒吼，与爬上来的敌人绞杀在一起。
城墙上下，金铁交鸣，惨叫与嘶吼交织，滚木礌石砸落的闷响不断，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死亡噪音。
鲜血顺着城墙的垛口流淌下来，染红了青灰色的砖石。
伤亡开始出现了。
不断有唐军士兵中箭倒下，或者被爬上来的突厥兵砍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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