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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定，剑锋相对。
应喻尘起手便是凌厉攻势，剑风扫过，积雪飞溅。
陆何言步伐散漫，依旧是杂乱无章，好几次险险在剑锋逼近时避开。
远处高楼上，贺谦负手而立，端详片刻，摇头：“毫无章法，不自量力。”
贺照野目光落在那道玄色身影上，陆何言身形修长，一身玄色衣衫在雪地里格外醒目，几缕碎发被剑气激荡，散落在的眉骨边，多了几分少见的凌厉。
他记得，陆何言的手臂负过伤。
这人替他挡追兵，刀锋擦过臂膀，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当时陆何言只是靠着随意撕下衣角一缠，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可贺照野分明记得，那伤口极深，包扎时血肉翻卷，触目惊心。
此刻，陆何言持剑的右手正是那只伤臂。
贺照野指尖无意识地在栏杆上叩了叩，目光紧锁场中那道身影，眉心微蹙。
他知道应喻尘的为人，一向不会对对手心慈手软，剑下从不留情，招招直取要害。
更何况，今日这场比试，明面上是切磋，实则暗藏试探。
若陆何言稍有不慎，恐怕……
是他的问题，不该随意让陆何言提出这种条件的。
场中剑光交错，应喻尘的攻势愈发凌厉，一招挑刺直指陆何言心口。
陆何言后掠数丈，狼狈地侧身闪避。
贺照野不赞同地拧了拧眉，忽而注意到什么：“父亲不妨再看。”
话音未落，场上局势骤变——陆何言剑势倏然一转，招式迅急如电，一剑横挑，竟与应喻尘方才的剑路分毫不差！
贺谦瞳孔一缩：“他怎么会……”
应喻尘亦是一怔，随即眸色骤冷，剑招愈发狠绝。
可陆何言却像是早预料到他的每一步，剑锋如影随形，甚至……比他更快！
这怎么可能呢……
毕竟，这世上最了解应喻尘剑法的，只有他自己。
他曾经日夜钻研过这套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刻入骨髓。
可眼前这个人，竟能在短短几招之间，就将他的剑法精髓尽数掌握，甚至……用得比他更凌厉、更精准。
应喻尘下意识望向对面那道瘦削的身影。
日照雪光之下，陆何言眉目如画，那双总是含笑的眼里，此刻竟带着几分挑衅般的得意。
唇角微扬，剑尖轻挑，整个人透着一股恣意张扬的气息，与平日里那个懒散随性的模样判若两人。
应喻尘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
他本该恼怒，本该更加凌厉地反击，可不知为何，看着陆何言在雪地里翻飞的衣袂，看着他剑锋划出的清冽弧光，应喻尘的心跳竟无端快了几分。
他皱了皱眉，将这莫名的情绪压下，冷声道：“再来！”
高楼上，贺谦沉默良久，终于缓缓道：“此人是谁？”
应喻尘本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少年天才，能将剑招使得与应喻尘不相上下，怎么也不该是无名之辈。
贺照野望着场中那道游刃有余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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