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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火竞技场的喧嚣与震撼渐渐在身后平息,但那股灼热的战意与白芷那轻描淡写却深不可测的一指,却在林震心中点燃了一把永不熄灭的火。
他没有返回客舍,胸膛里仿佛有岩浆在奔涌,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向着焚天殿最炽热、最接近地脉源头的地方走去——那便是位于城市边缘,终日轰鸣,不断喷吐着浓烟与火星的巨大火山口。
越靠近火山口,空气越发灼热难当,寻常弟子早己无法忍受。
硫磺的气味浓烈刺鼻,脚下的黑色岩石滚烫,仿佛随时都会融化。
视野因高温而扭曲,耳边是地火奔流的低沉咆哮,如同巨兽的喘息。
这里是大自然的熔炉,是毁灭与创造交织的禁区。
林震停下脚步,站在火山口边缘。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偶尔有暗红色的岩浆如巨兽的眼眸般翻涌一下,溅起令人心悸的火花。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点燃,身上的衣物瞬间被汗水浸透又迅速烤干。
他闭上眼,并非抗拒,而是努力张开全身的毛孔,去感受、去接纳这股天地间最原始、最狂暴的火行之力。
与竞技场上那些被修士驯服、控制的火焰不同,这里的火,是野性的,是蛮荒的,充满了最纯粹的毁灭气息,却也蕴含着最本初的生机。
白日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回:炎煌那凝聚到极致、破尽万法的一拳;众多弟子对火焰精妙入微的操控变化;还有白芷那洞悉本质、以一片冰凌定乾坤的“道”
之境界……所有这些,与他脑海中那幅墨门能量流转图,与白芷关于“虚实”
、“平衡”
的点拨,激烈地碰撞、融合。
他体内那点新生的、微弱却坚韧的本源火种,在这极致环境的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活跃程度疯狂跳动起来,不再是温顺的烛火,而像是一头被囚禁己久、渴望回归山林的幼兽,躁动不安,渴望着更强大的力量源泉。
“第二次淬炼……就在这里!”
林震睁开眼,目光坚定如铁。
他深知其中的凶险,地火煞气狂暴无比,远非寻常火元可比,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但见识过更高处的风景,体会过自身弱小的无力,他别无选择。
他寻了一处相对稳固、靠近火山内壁的黑色平台盘膝坐下,面朝那无底的灼热深渊。
调整呼吸,将心神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运转《引火诀》,不再满足于吸纳空气中散逸的火元,而是开始尝试,引导那一丝丝从深渊中升腾而起、蕴含着暴戾煞气的真正地火之气。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且痛苦。
地火之气如同烧红的钢针,甫一入体,便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与他原本还算温顺的火种立刻产生激烈冲突,经脉如同被架在火上灼烧。
林震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刚渗出便被蒸发成白气。
他知道,仅凭自己绝难成功。
他抬起头,望向火山口上方那轮被烟尘模糊的冷月,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力,发出一道无声的呼唤。
这呼唤基于昨夜那短暂“冰火淬炼”
后产生的一丝微妙精神联系,他不知能否传达到,但他相信她一定能感知到此地的能量异动。
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
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月宫仙子谪落凡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火山口对面的崖壁之上。
白芷依旧是一尘不染的冰绡长衣,与这炼狱般的环境形成极致反差。
狂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袂,她却稳如磐石。
她俯瞰着下方平台上那个渺小却倔强的身影,墨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神色。
有欣赏,有凝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清楚林震想做什么,更清楚其中的风险,百倍于昨夜。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得到回应,林震心中大定。
他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沉声道:“白姑娘,请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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