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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没有去接那只灵雀，而是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珍重，拂去了曜曜发间的草屑。
“曜曜真棒。”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却努力放得温和，“不过，灵雀有家，放它回去吧。”
看着曜曜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听话地松开小手，看着那翠羽小鸟惊慌地振翅飞入花树深处，玉衡的目光有些悠远。
当年，那个被家族当作政治筹码、强行送到他面前的少年慕辰，也是这般年纪。
世家嫡子，天资卓绝，温润如玉，眼神深处却藏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早熟和隐忍。
玉衡收下他，传他道法，予他暖阳佩，倾力培养，成为人人艳羡的首徒。
外人只道玉衡真人慧眼识珠，悉心栽培。
只有玉衡自己知道，这份“看重”
背后，有多少冰冷的算计——他要的是一个足够优秀、足够分量的弟子，一个能在他与慕辰背后那庞大而贪婪的家族周旋时，让对方投鼠忌器的“人质”
与“筹码”
。
慕辰越是出色，他背后的家族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天枢宗丹峰一脉的独立性才能得以保全。
而白芷…
玉衡的目光落在幽谷深处，那间被布下重重禁制、寒气缭绕的静室。
当年襁褓中的女婴，被遗弃在寒渊入口，浑身覆盖着与清璇殒命时如出一辙的幽蓝冰晶。
当他抱起那个冰冷的小小身躯，感受到那微弱却同源的气息时，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几乎将他淹没。
清璇…她竟在最后时刻…留下了一丝血脉？这寒渊冰魄之力…是馈赠，还是更深的诅咒？
收养白芷，倾尽心力为她寻找压制玄阴反噬之法，不惜代价搜寻星辰碎片…是赎罪吗？玉衡无数次扪心自问。
或许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欠清璇一条命，欠这无辜婴孩一个安稳的成长。
他用最严苛的“冰心断情”
之道教导她，近乎冷酷地封闭她的情感，只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玄阴冰心一旦动情，反噬将是何等可怕。
他害怕悲剧重演，害怕自己再一次…无能为力。
浴室乌龙
“爷爷！
爷爷！
我的键子呢？我要玩键子！”
曜曜清脆的呼喊再次打断了玉衡的思绪。
小家伙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根光泽黯淡、却依旧坚韧的银白长须——正是当年在执法堂，他从严律长老下巴上“缴获”
的战利品。
小手里还捏着几根色彩斑斓的禽鸟尾羽，正笨拙地试图将它们捆扎在一起。
看着那几根银须，玉衡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仿佛又感受到了下巴那火辣辣的幻痛。
严律那张因羞愤而涨成猪肝色的老脸，再次浮现在眼前。
“键子…键子…”
曜曜嘟囔着，小眉头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键子的做法。
玉衡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更远的地方，思绪回到了那个极其尴尬又…暗藏玄机的时刻——天机楼八卦传送失控，西人狼狈跌入掌门玉漱师兄的“玉漱清心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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