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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缝内光线昏沉，唯有缝隙口漏进些许天光——那光被裂谷的云雾层层筛滤，早失了暖意，只剩泛着冷意的惨淡，勉强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时间在苏瑶悠长微弱的呼吸与林枫元炁运转的细碎波动里悄然滑过，慢得像凝固的蜡。
不知过了多久，林枫体内那干涸如裂土的经脉中，终于有丝丝元炁重新汇聚成细流，虽远未充盈，却好歹驱散了几分令人心慌的空荡，身体也拾回了些许力气。
他缓缓睁眼，目光第一时间就黏向内侧的苏瑶。
她仍维持着调息的姿态，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呼吸比先前更显悠长平稳，那微弱的起伏让林枫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些。
注意力转回自身，胸口的隐痛与能量流转的滞涩感瞬间清晰起来。
他低头看向苍空翼铠的破损处——月影叶与固源胶凝成的临时补丁还在，可那道发丝般的裂缝依旧刺目，周围的甲叶褪了往日的亮泽，泛着一层暗沉的灰败，像蒙了层洗不掉的尘埃。
得弄明白铠甲究竟伤成了什么样。
林枫深吸一口气，再度闭眼。
这一次不是为了恢复元炁，而是将心神彻底沉潜而入，去触碰那与自己性命相连的灵铠。
意识缓缓与铠甲相融的刹那，一股沉郁的滞涩感扑面而来。
他忽然想起往日的苍空翼铠——那时的它多像奔涌咆哮的天蓝色雷霆，每一缕能量流转都带着无拘无束的锋芒与翱翔天穹的渴望。
可此刻，它竟成了一条淤塞结块、几近断流的枯河。
元炁想淌过胸口那片区域，总要撞上无形的壁垒，滞涩得像在推碾沉重的石磨。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人身上的主经脉被生生砸断、堵死，肢体虽在，却己半废。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透过那道细微的裂缝，他仿佛能“听”
到灵铠本身的“低语”
。
啸风的意念还在，却没了往日的高傲躁动，只剩挥之不去的“萎靡”
，甚至裹着一丝细碎的“痛苦”
与“虚弱”
。
它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雄鹰，望着天空却抬不起羽翼，每一次试图催动力量，都要牵动骨血般的剧痛，连那份向往苍穹的锐气都被磨去了大半。
它不断向林枫递来“情绪”
：对自身残破的“不满”
，对力量滞涩的“困惑”
，还有一股近乎急切的、对“修复”
与“完整”
的渴望。
可那意念断断续续，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再没了往日的清晰明快，只剩混乱的焦躁。
林枫试着将一丝元炁注入光翼，想探探飞行的可能。
背后的光翼只勉力颤了颤，泛起一层黯淡如残星的微光，连舒展都显得滞涩无比，仿佛每一片光羽都坠着千斤重物。
胸口随即传来尖锐的刺痛，元炁刚传到光翼末端，就散得只剩几缕余温。
别说飞行，恐怕连短距离的滑翔都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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