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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根据地的操场上己经站满了人。
战士们按连排建制列队，刺骨的寒风刮过他们年轻的脸庞，却刮不动那一张张紧绷的面孔。
昨夜的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
王娃子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黑色棉袄的领口沾着几点暗红，那是昨夜处决叛徒时溅上的血迹。
他身后竖着三根木桩，中间那根绑着昏迷的川岛芳子，左右两侧则是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赵二狗和另一个被揪出来的内奸。
“同志们！”
王娃子的声音像铁锤砸在钢砧上，震得人耳膜发疼，“昨晚的事，你们都看见了！”
台下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与赵二狗交好的战士红了眼眶，却又咬着牙挺首腰板。
“有人觉得我太狠？”
王娃子突然抽出腰间的驳壳枪，“咔嚓”
一声顶上火，“那我告诉你们——”
枪口猛地转向左侧木桩，“砰”
地打碎了盖尸布的一角，露出赵二狗青灰的脸。
“这个叛徒，收了鬼子三块大洋！”
王娃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甩在地上，银元“叮叮当当”
滚了一地，“就为了这三块买命钱，他差点害死三百个兄弟！”
李秀梅适时举起火把，照亮了操场边缘堆积如山的物资——那是昨夜从叛徒住处搜出的日制手雷、毒药包，还有半部日军电台。
战士们倒吸冷气的声音连成一片。
“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王娃子突然放缓语气，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凡是受过鬼子好处，或者被威胁过的，出列。”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三分钟。
突然，队列后排“扑通”
跪下一人。
是炊事班的老张头，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兵抖得像筛糠：“司令...他们抓了我闺女...”
“带上来！”
王娃子一声令下，两个战士押着个穿花袄的姑娘从人群后走出。
老张头“嗷”
地哭出声，却被王娃子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昨夜二营长带人端了县城伪警察局，这是从地牢里救出来的。”
姑娘“哇”
地哭喊着扑进父亲怀里，老张头颤抖着摸出个纸包——里面是日军给的砒霜。
“为什么不早说？”
王娃子走下木台，亲手扶起这对父女。
“我怕...怕被当成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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