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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喧嚣与惨烈,随着夜幕的降临,逐渐沉淀为一种死寂般的压抑。
天空飘起了冰冷的毛毛细雨,使得深秋的夜晚更添几分寒意。
西行仓库如同一头受伤的巨兽,沉默地匍匐在苏州河畔,对岸租界的灯火通明,与这边的黑暗死寂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
白天的进攻接连受挫,尤其是西面阵地,一个小队竟被一人一枪打得伤亡惨重,溃不成军,这无疑深深刺激了日军的神经。
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仓库指挥部内,油灯如豆。
谢晋元安排了双岗双哨,命令所有守军提高警惕,防备日军夜袭。
“团附,今晚让我负责外围警戒吧。”
陈烽主动请缨。
他强化后的感官在夜间远比普通士兵敏锐,而且他有一种首觉,鬼子今晚不会大规模强攻,但很可能会有“小动作”
。
谢晋元看着陈烽,如今这个年轻士兵在他心中己经占据了极其特殊的位置。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
陈烽,外围就交给你了!
务必小心,发现敌情,立刻示警,不可恋战!”
“明白。”
陈烽应了一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除了那支三八式步枪和足够的弹药,他特意将系统奖励的那把永不磨损的军用匕首插在了最顺手的腰侧。
这把匕首通体暗哑,不会反光,刃口在昏暗光线下流动着若有若无的寒芒。
他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出了仓库,利用废墟的掩护,消失在沉沉的夜雨之中。
他没有固定在某个位置,而是选择了一个能够俯瞰仓库西、南两个主要方向的制高点——一堆被炸塌的楼房形成的瓦砾堆。
他蜷缩在一个半塌的墙角后,身体机能降到最低,呼吸绵长几乎微不可闻,整个人与冰冷的砖石、潮湿的空气融为一体。
雨丝沙沙落下,敲打在断壁残垣上,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声响。
但对陈烽而言,这雨声反而成了最好的背景板,任何不和谐的音符都难以逃脱他强化后的听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仓库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对岸租界隐约传来的歌舞声,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将近子夜时分,陈烽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来了!
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雨声完全覆盖的脚步声。
不是皮鞋踩踏的沉重,而是某种软底鞋或者布鞋接触湿滑地面时特有的、小心翼翼的摩擦声。
还有细微的、衣物与断墙摩擦的窸窣声。
不止一个!
陈烽缓缓调整姿势,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目光穿透雨幕,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六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视野边缘。
这六人动作极其专业,行进间相互掩护,交替跃进,利用每一个弹坑、每一堵断墙作为掩体,移动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他们的装备也与普通日军士兵不同,除了步枪,腰间似乎还挂着绳索、短刀等特种作战工具,脸上似乎也涂抹了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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