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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主料应是七叶一枝花，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之效。
辅以金银花、白芷、艾叶……皆是祛风除湿、安神活血之物。
此方……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洁身，更像是在……压制某种寒毒。”
他说完，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
，敲打在人心上。
许久，许芷柔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倒是好鼻子。
这方子，是我父亲早年为我调配的。
我自幼体寒，每逢阴雨天，便会手脚冰凉，周身不适。”
她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实话。
白晟很清楚，这药浴里，除了那些他能闻出来的草药，还有一股极淡的、被刻意掩盖的气息。
那是妖的气息。
这药浴，名为安神，实为……镇妖！
许芷柔的体内，有某种东西，需要用这药力来压制。
白晟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小人多嘴了。”
“无妨。”
许芷柔淡淡道，“你出去吧。”
“是。”
白晟退出房间，后背己经被一层冷汗浸湿。
他越来越觉得，这百草堂，这许芷柔，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而他，正一步步地，被卷入其中。
当晚，白晟在耳房里，并没有立刻修炼。
他等到夜深人静，确认西周无人后，身体发出一阵奇异的骨骼错动声，在微弱的月光下，重新化为了一条通体雪白的蛇。
蛇身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感知。
他能“闻”
到，整座静心阁，都被一股淡淡的药味和妖气笼罩。
那妖气，正是从二楼许芷柔的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很淡，很微弱，却又无比的……纯粹和古老。
那绝不是一条竹葉青能比拟的。
他悄无声息地游出房间，身体贴着墙角的阴影，如一道白色的幽灵，向着白天那个内鬼逃走的方向而去。
他要去查清楚，那条竹叶青的背后，到底是谁。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静心阁二楼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
许芷柔站在窗前，望着白晟消失的那个墙角，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那双复杂难明的眼眸。
“白晟……”
她轻声呢喃，“你……到底是谁？”
在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一条通体翠绿，宛如碧玉雕琢而成的小蛇。
那小蛇亲昵地用头蹭着她的手腕，一双灵动的眼睛，同样望着窗外的黑暗。
若是白晟在此，定会认出，这条小蛇，竟与白天那条被他杀死的竹叶青，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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