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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ot;我、我也要给爹爹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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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时，前院传来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
管家吴碌快步来报，二十九军副军长秦德纯与宋家二公子宋华卓一同前来致意。
吴道时整了整素色长衫，在书房接待了二人。
秦德纯一身戎装，肩章上的将星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神色却颇为凝重。
&ot;道时世侄，&ot;他声音低沉，&ot;元哲兄军务缠身，特命我前来致意。
眼下时局纷乱，玉帅遽然离世，实乃国家之痛。
二十九军上下，同感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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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华卓跟在秦德纯身后，恭敬行礼。
他今日未着西装，而是一袭深色长衫，更显庄重。
目光与吴道时交汇时，他微微颔首，随即垂眸肃立。
&ot;有劳秦军长
，她的身影单薄如纸。
秦德纯已在车上等候，他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深深一揖，转身踏入漫天飞雪中。
几乎前后脚，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及伪“华北政务委员会”
也派人以“慰问”
之名前来窥探。
吴碌早已得了吩咐，在二门处便将人拦下，言辞恭敬却态度坚决：“主家哀恸过度，精神不济，实难见客，还望海涵。”
所赠“年礼”
，无论包装如何精美，一律以“重孝在身，不敢受礼”
为由，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滴水不漏。
灵堂里的白烛烧得正旺，吴镇岳的遗像在烛光里显得格外威严。
供桌上的素点心摆得整整齐齐，最显眼处供着叁只酒杯——按照老规矩，除夕夜要给祖先敬&ot;辞岁酒&ot;。
吴道时焚香的动作很慢，青烟袅袅升起时，他忽然开口：&ot;父亲在世时常说，过年过的不是热闹，是规矩。
&ot;他转身看向弟妹，&ot;如今父亲不在了，规矩更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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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是说给他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吴灼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想起这些天他书房里彻夜不熄的灯，心里一阵发酸。
她知道哥哥在查什么——那些父亲去世前接触过的人，那些看似巧合的蛛丝马迹。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父亲的遗像，沉默了片刻，忽然用一种极其平静，却蕴含着无尽风暴的语调，低声道：“父亲生前常言，‘??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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