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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舟不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扯出一抹冷笑道：“审讯犯人，不行吗？”
江宁注意到桌子上的橘子，一边剥一边轻飘飘道：“我问你，当初把人鱼送来治疗我的腿，以及让我重新回到军部的决定，是你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吗？”
秦舟盯着她手里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江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萧曼虽然什么都说了，但可信度存疑。”
秦舟胸口起伏着，连表情都快丧失管理了，他的情绪正在崩溃的边缘，可他骄傲地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在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另一面？
更何况，这个人正是他嫉妒多年的对象。
江宁剥完橘子，贴心地把橙黄色的果肉送到他嘴边，乍一看两人关系十分亲近。
秦舟妥协了，他闭上眼，颤抖着声音说：“是，都是我清醒时做出的决定。
我确实嫉妒你，你一开始明明那么普通，我看你可怜才搭理你的，但我没想到你后面会这么开窍，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这么稀里糊涂地进步？那我先前的努力算什么？”
“你还在我面前装糊涂，怎么？你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要是大大方方地跟我分享自己的进步，我也不会......”
江宁打住他，“说重点。”
秦舟偏过头，赌气似的不吭声了。
不是江宁不想听，而是她现在对以前的事感到有些羞耻，她那时候是怕秦舟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故意装傻的，因为她不想失去这个要强的朋友。
随便外界怎么说她有多逆袭，她都不在乎，她就是觉得，秦舟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应该很享受别人捧着他，她也愿意捧着他。
在这段朋友关系里，她可以一直充当着不如他的一方。
而且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进步了？她私下也很努力好吧？秦舟根本没发现，还反过来说她全凭天赋。
江宁越想越气，掰正他的脑袋命令道：“继续说。”
秦舟瞪着她，“我一直想要在事业上压你一头，不是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而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所以你的腿受伤后被迫离开军部，我一点都不开心。”
“这种占便宜得来的胜利，我不接受。”
江宁笑着把橘子塞进自己嘴里，说：“萧曼还在被关押着，你伤好了之后再去见她吧。”
秦舟：“我现在就要见她。”
江宁有点不爽，把另一半橘子也吃了，说：“随便你。”
——
阴冷潮湿的监舍里，萧曼穿着橙黄色的囚服坐在靠墙的位置，垂着头一言不发，凌乱的碎发挡住了她的侧脸，浑身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突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咔擦一声，监舍的门被打开了。
萧曼下意识抬起头，可当她看清来者后，咬紧牙关迅速偏过头。
江宁让秦舟先进去，自己在旁边站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秦舟穿着一身板正的军装，站姿挺拔，仿佛身上的伤就没存在过。
这两人都不说话。
秦舟见萧曼一直不肯正眼看自己，动了动唇却吐不出一句话，他的左手慢慢伸向右手，似乎想摘掉手套。
江宁不让，这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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