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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曙光悄然漫过普拉托城的矮墙,将石板路上未干的夜露染成碎金。
炊烟从红瓦屋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带着烤面包和柴火的暖香,在清冷的空气中交织出安宁的轨迹。
市集已经开始苏醒,菜贩们推着吱呀作响的木轮车,车上堆满沾着泥土的胡萝卜和卷心菜;面包店老板娘正费力地卷起铁皮窗板,刚出炉的黑麦面包在橱窗里冒着热气;几个早起的孩子追着一只花猫跑过巷口,清脆的笑声撞在斑驳的墙壁上,碎成一地欢快的回声。
林赛和纪然站在旅馆二楼的窗边,沉默地望着这幅鲜活的市井画卷。
“有时候真羡慕他们。”
纪然忽然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上积年的木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面包又涨了两个铜板,或者今天的牛奶不够新鲜。”
林赛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追随着一个跛脚的老鞋匠——那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修补好的靴子挂上门前的木架,每挂一双都要眯起眼睛端详许久,仿佛在安置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若是发生战争,或是帝国中的半神交战”
林赛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窗外的宁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这些普通人。”
他想起荆棘庄园里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祭品,其中不少人穿着和窗外这些居民相似的粗布衣裳,掌心有着同样的厚茧。
还有当初被砸断双腿的保罗大哥……纪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注意到街角卖花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努力将一束野菊插进木桶。
阳光照在她打补丁的围裙上,也照在她灿烂的笑容里。
“我希望守护的,不就是家人能每天在东山镇醒来的这样的早晨么?”
林赛喃喃自语。
时空残刃在鞘中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他心中翻涌的情绪。
那些被他解救的灵魂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农夫在田埂上哼唱的歌谣、少女在溪边浣纱时的笑语、母亲哄睡婴儿时温柔的摇篮曲纪然突然握紧拳头,雷光在指缝间一闪而逝:“这群混蛋可真不是人!”
楼下传来老板娘呵斥伙计打翻牛奶桶的骂声,混着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嬉笑。
林赛深吸一口带着晨露的空气,将这幅平凡的景象深深刻进心底。
“走吧。”
他转身提起行囊,时空残刃在朝阳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为了让这样的早晨永远继续下去。”
当他们的马车驶出城门时,林赛最后回望了一眼渐渐苏醒的小城。
他不知道的是,在城外那片林中,正有数双眼睛盯着逐渐接近的车子,淬毒的刀锋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晨雾如苍白鬼手,缠绕在两侧嶙峋的怪石间。
米洛祭司伫立在一处覆满苔藓的岩壁后,枯瘦的手指正缓缓摩挲一面刻满亵渎符文的骨镜。
镜面映出他深陷的眼窝,其中跳动着贪婪与焦灼的火焰。
他身后,两名身着暗红祭司袍的中年男子正低声吟唱,他们的袍角无风自动,脚下延伸出的血线如同活蛇般蠕动,与六名初级祭司组成的六芒星阵相连。
虽然人手不够做不到万无一失,但是米洛还是尽可能的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包括使用了只有欲教在各大行省负责人才能获得的一份结界大阵---幽冥枷锁结界。
此结界乃是欲教在各大行省总坛的守护阵法之一,完全体的幽冥枷锁结界需要八名b级巅峰和起码一名a级半神以及众多配合阵法的法器联合驱动。
在此结界的范围内,空间近乎被凝固和隔绝,任何的遁术都会失效,同时也包括了空间半神的空间瞬移。
并且在封锁的状况下,内部和外部的敌人根本无法轻易的进出,可谓是欲教的护教大阵之一。
不过此次米洛带领一干手下施展的幽冥枷锁结界只是其简化版,并没有完全的隔绝空间和气息,不过也让施展遁术的难度大大增长。
至少在米洛的设想中,简化版的幽冥枷锁结界也完全够用了。
此刻简化版的幽冥枷锁结界已然启动。
无形的力场笼罩了方圆五百米,空气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灰色锁链虚影。
每当有飞鸟误入结界范围,便会瞬间失去力量从半空中掉落,不过因为数量稀少,并没有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
“大人,结界已成。”
左侧的中级祭司喘息着汇报,他的左眼已经变成浑浊的灰色,这是过度消耗神力的代价。
米洛冷漠颔首,目光死死盯着道路的尽头,林赛所乘坐的车子马上就能抵达。
“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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