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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睫毛上的雪花好像在凝结，变得透明。
柏韫大彻大悟的这颗心也被戳的晃悠了两下。
可惜下一秒她就被肖立玄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你，殿下，你哭了？！”
肖立玄立刻收回手，“……没有，只是睫毛上的雪水。”
柏韫不可思议地噢了声，“殿下不用可怜我，其实……草石间也没那么可怕，里面也有很重要的人，虽然只有我逃出来了。”
肖立玄轻声道：“你之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看回去而已。”
柏韫点点头，苦中作乐地想：成了孤家寡人……孤家寡人，这形容皇上的词都不怎么好。
她看着肖立玄，不由自主就想把龙袍在他身上比量比量，开口试探：“我之前看了我外祖家的案卷。
举证金家谋反的信讯并非编造，说明真的有人通敌。
吴千帆的儿子在边关当将军，此次吴家覆灭他上诉喊冤，并没有乖乖卸任，殿下猜他会不会起兵叛乱。”
“此举与叛乱何异？”
肖立玄顿了顿：“不过，那时候你应该不在京华了。”
柏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来，肖立玄看了一眼：全是灰尘，好像还有脏叶子。
他要是再犹豫一会，柏韫肯定会把她披着的墨裘给他垫着，肖立玄神色如常的坐下来：“干嘛？”
柏韫一字一字道：“肖立玄，我要去徽山。”
说的还挺诚恳。
“知道了。”
好高冷好生动……柏韫笑了笑：“你有去过徽山吗？”
“没有。”
柏韫很遗憾地摆了摆头，“那你怎么不问我去做什么？”
雪一下小了好多，肖立玄盯着自己手背上不再可见的白雪，默默想：白云会像白雪一样很快就不见吗。
“柏韫，你不问，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吗？”
肖立玄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在心里发笑：他觉得自己是挺无理取闹的，一开始让他驻足的，明明是柏韫那双对他无所期待的眼睛，如今，他却无比希望这双眼睛能为了自己波动。
他一直在容忍，容忍柏韫无所吊谓的态度。
她明明知道自己有两幅面孔，但是她就是不多问，自从肖立玄知道自己也许被当成了替代品以后，这一切就变得十分荒谬。
“殿下想做什么就会做，当初在仁墨，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这句话让肖立玄又重新审视了自己这张脸与柏韫头次见面时的场景，是，当时在仁墨，她就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我骗你的，就像你也骗了我一样”
，肖立玄靠在后头的柱子上看柏韫发懵，满意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了？觉得我很像草石间里的坏人？”
正在此刻，天边的云絮边缘竟洇开了蜜色的光，温润的玉盘从云朵里冒出来，晕开一片淡金。
雪后初晴了。
“殿下不像任何人。”
柏韫指着那一片淡金，偏过脸没有再看肖立玄：“一座山过后还会有山，一件事过后会是新的事，就像雪后太阳一定会出来，照在不同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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