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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在真正沟通交流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猜测所有可能，然后拼凑出一个真相，按照少将目前的状态，他自己也正在保护自己。
过于激进的治疗方案会拖累他自己的行动，他会回来，他没有走向死亡，这就够了，我们都会等他醒来的，他并不拒绝精神链，因此我会尽快给他安排下一次精神链接。”
俞希来下意识抬眼，听到女人无情的话，“但不会是你，你的精神体已经链接过一次了，我们需要捕捉新的神经信号，给于新的刺激，激发雪娩少将新的精神图景区块。”
没什么可说的，一个局外人。
俞希来无法利用职权改变一个普通医师的决定，他也不会这样做，因此转身离去。
从白塔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会开始变亮，他放轻了脚步，将飞行器调成静音，不想惊动任何人。
然而，他刚脱下外套，客厅的灯就亮了，菲奥有些困了，站在睡房门口看着他，“您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晚都不睡觉？”
菲奥说：“我睡不着。”
一开始雪娩被异神吞噬的消息就没想过通知他，后来菲奥上学时知道了，回来后很是脸色不好，如今雪娩回来了，俞希来也不打算告诉菲奥，毕竟他想不出借口向菲奥解释为什么雪娩不能回家。
菲奥看着俞希来，俞希来任他盯着，自行去了厨房找食物，菲奥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说，“我没吃晚饭，我也一起吃。”
俞希来应了一声，开始准备夜宵。
吃过饭以后，菲奥不知怎么，似乎愿意回去睡觉了，他用那双和俞迟相似的眼睛又凝视了俞希来几秒，然后默默地收拾了残局，返回自己的房间。
俞希来没有深思，只起身回自己的房间，走廊上出现俞痕的影子，两人目光对视，一起进了卧房，关上门，俞痕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
“精神图景里，他是完全清醒的，只是眼上蒙着白纱，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俞痕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些，“他和你说了什么？他还好吗？”
俞希来沉默着，指关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腿侧，最终叹息出声，“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他还活着，其他的总有办法。”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菲奥一改此前的状态，他开始按时上学，做早餐、午餐、晚餐，睡觉前完成作业。
这改变令人惊讶，但俞希来和俞痕也没有多问，他们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隔离舱里的雪娩身上。
只有菲奥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了。
俞希来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晚回家，且回来以后，整个人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之前俞希来和俞痕偶尔的异常举动，也让菲奥产生了怀疑。
果然，在看到俞希来甚至打算吃夜宵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断定。
是雪娩回来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靠营养液度日，没有谁有心情进食。
最早知道消息的那几天，菲奥甚至连营养液也吃不下，完全没有办法压下内心的痛苦去上课。
他跟在俞希来身后，去观察俞希来身上是否沾染了雪娩的味道，他深处还未成形的精神触须，趁俞希来没有防备的时候，偷偷接触俞希来的意识海。
他从那里面感受到了雪娩的气息。
于是，每一天上学的时候，菲奥便总是远远瞭望着白塔。
他想，如果雪娩没有回家，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被关在塔里。
他会等待雪娩回家。
·
深夜，白塔。
楚辰走入了房间。
他走路时肩背挺得笔直，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唐刀，第一次见到他的人总会恍惚想起前线流传的一种传闻——楚辰是第二条真龙，只是还未完全成熟。
楚辰早已成年，他的精神体在战场上的表现相当优异，于是这个传闻便完全沦为了传闻，但同时，又为楚辰本人增添了些许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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