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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木樨院去的路上，严浩翔蹙着眉想事情，想得出了神，不知不觉地就落在了贺峻霖身后。
直到被人在眼前打了个响指，他才蓦地反应过来，抬起头来，正撞进贺峻霖含着笑意的一双眼中。
“回神了，小严大夫，”
贺峻霖伸手过去将他牵着，“在想什么呢？”
“从方才起就心不在焉的，可是在前厅的时候吓着了？”
严浩翔顿了下，接着眨了眨眼道，“正是呢！”
“方才在前厅，见着我家相公舌战群儒，风姿卓然，当真被吓得不轻。”
贺峻霖原听见他应“是”
，还略惊了下，待听到后头，便撑不住了，笑着作势去捂他的嘴，“这顶高帽子我可受不住。”
“我倒情愿，”
他用眼将严浩翔瞧着，话里头拐了个弯儿，“在旁的地方吓一吓你。”
“阿辞要拿什么吓我？”
严浩翔抿着唇笑，微微朝后退了一步，一双眼从上往下，慢慢看过去，停在脐下三寸之处。
“你不是…猜着了吗？”
贺峻霖被他看的脸颊微红，手上用了些力，将人扯到身前来，手掌按在后脑处，将人按进了怀里，咬着牙道，“不许再看。”
“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
严浩翔的脸埋在他怀中，声音传出来便有些闷闷的，“大白天的，贺小少爷将我按在怀里，又像什么样子？”
贺峻霖这才想起两人此刻是在后院的小花园，而非院子中，烫手一般地将人松开，结果被反拽住了袖口。
“贺小少爷躲什么，”
严浩翔嘴角微微翘着，凑去他耳边小声笑着说道，“别慌。”
“我最喜欢阿辞这样子。”
“方才阿辞贴我贴的那样紧，我可是已经吓着了呢。”
“往后真换了别处，我见着了，岂不是要更怕？”
贺峻霖被他这么一说，手搁在严浩翔腰上，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折腾得面红耳赤，半晌，才又说出话来，“我会轻些的。”
“你别怕。”
“是，”
严浩翔将尾音拖得长长，“还望阿辞多多疼我。”
“先，先回院子再说。”
贺峻霖实在说不下去了，将人拽着，脚下步子飞快，直往院子里走。
严浩翔被他牵在身后，后者看不见的地方，他脸上挂着的笑慢慢消失，脸色又凝重了几分，眼底带了藏不住的隐忧。
先前桐儿说的话像是根刺一般地扎在心头，搅得他心中混乱一片，止不住地猜测。
那话到底指的什么？会不会和贺峻霖的病有关？
当年贺夫人怀胎不易，产子更是艰难，贺峻霖近些年身体孱弱，便都以为病根儿是从胎中起。
可假如不是呢？
假如这一切，都是旁人暗地里布下的棋呢？
严浩翔垂下眼睫，突然想起自己初来贺府时的情景。
贺峻霖还在病中，他们刚刚认了旧，自己留下照顾他的饮食汤药。
那时的贺峻霖宛如槁木，眼里头鲜少能看见光亮。
他受了太多苦难，又不知道去怨谁，只好自己一并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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