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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墨染的目光从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和房产证上缓缓移开，转向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慕容青瓷。
她那双平日里清澈见底、总是带着怯懦与温柔的眸子，此刻却燃起了熊熊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
“你……”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毒般的寒意，“真该死啊……”
慕容青瓷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傻愣愣地看着茶几上那代表着她“胜利”
却让她万箭穿心的“战利品”
，没有一句辩驳。
这无声的默认，彻底点燃了慕容墨染心中压抑已久的、对所有不公和伤害的愤懑。
她猛地大步上前，在慕容衿雪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揪住慕容青瓷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地推搡在地！
“你怎么不去死啊！
！
！”
慕容墨染嘶吼着，泪水终于决堤般涌出，那不仅仅是愤怒，更是心碎，是为那个她视若神明的男人所感到的滔天委屈和不值，“你昨晚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你到底把他逼到了什么地步？！
啊？！”
她的爆发如同寂静火山下的熔岩，炽热而猛烈。
慕容青瓷被推倒在地，没有反抗，只是蜷缩着身体，任由眼泪无声地流淌，承受着这迟来的、来自妹妹的审判。
慕容衿雪看着眼前失控的一幕，又看了一眼茶几上那些足以压垮任何人的文件，她猛地深吸一口气。
比起在这里进行无谓的指责和内耗，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上前一步，没有去扶地上的姐姐，而是用力拉住了情绪激动的慕容墨染的手臂，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够了，墨染！”
她看向慕容墨染通红的双眼，语气急促而清晰：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走，我们去找他！
他头上还有伤，身上估计也没带什么钱，他走不远！”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花：
“兴许……兴许现在还能找到！”
这句话像一道光，瞬间穿透了慕容墨染被愤怒笼罩的脑海。
对，找到他！
比起在这里惩罚这个已经崩溃的女人，找到文时默，确认他的安危，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慕容墨染狠狠地瞪了地上的慕容青瓷最后一眼，猛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朝着慕容衿雪重重地点了点头。
姐妹二人甚至没有再回头看慕容青瓷一眼，默契地转身，带着一种与时间赛跑的急切，衣衫不整、穿着拖鞋便冲出了别墅大门，融入了寒冷的晨雾之中，开始了她们茫然而又迫切的寻找。
只留下慕容青瓷一个人，瘫倒在冰冷空旷的客厅里，面对着那份用巨大牺牲换来的“自由”
，品尝着亲手酿成的、名为后悔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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