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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看到，在他闭上眼之后，那个拿着水杯、低着头的古装女子，在走过他座位旁边时，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极其短暂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难以解读的微妙弧度，随即迅速恢复正常，安静地回到了自己后排的座位上，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大巴车依旧在公路上平稳行驶，载着满车的乘客，也载着文时默未知的命运和悄然埋下的新的谜团，驶向南方。
慕容墨染和慕容衿雪像两只无头苍蝇，衣衫不整、踩着拖鞋就冲出了别墅区冰冷的大门。
清晨的寒风瞬间穿透单薄的外套，激起一阵寒颤，但她们浑然不觉。
“分头找！”
慕容衿雪当机立断，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喘息，“你去小区门口和附近公园看看！
我去车库和后面商业街！”
“好！”
慕容墨染应了一声，立刻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拖鞋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慌乱声响。
半个小时后，姐妹二人在约定的地方汇合，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医院！
他肯定是去医院换药了！”
慕容衿雪再次抓住这个念头，尽管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茶几上的文件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她不愿相信。
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她们冲进急诊，冲进脑外科诊室，甚至不顾护士阻拦去医生办公室询问。
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文时默昨天离开之后，没有来过医院。
站在医院喧闹的大厅里，周围的嘈杂仿佛与她们隔绝。
慕容衿雪猛地想起什么，颤抖着手掏出手机。
“打电话！
快给他打电话！”
慕容墨染也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冰凉地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她们期盼的接通声，而是那个冰冷而标准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姐妹俩不死心，一遍，两遍，三遍……回应她们的，只有那重复的、令人绝望的关机提示。
关机提示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们仅存的理智。
“车站！
他可能去车站了！”
慕容墨染声音带着哭腔。
她们又像疯了一样冲向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
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她们不顾形象地踮起脚尖，睁大眼睛搜寻每一个相似的背影，拦住每一个看起来像工作人员的人询问。
她们跑得头发散乱，拖鞋沾满灰尘，脚冻得麻木，却一无所获。
她们又去了他的公司，她们甚至去了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公园角落，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从清晨到日上三竿，她们几乎跑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
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冲过去，每一次都换来更深的失望和冰冷。
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残留着他的气息，却又哪里都找不到他。
精疲力尽地瘫坐在某个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慕容墨染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巨大的无助和恐惧终于将她淹没，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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