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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定地摸了摸头发，捋顺被弄乱的毛。
“新伙伴，你的脑瓜可真响！”
前来捡头的年轻亡灵打招呼，他的脖子以上空空如也，斯归寻找来源，抖动的声音却从年轻亡灵手中抱着的血糊糊的头颅传出，一笑还喷血。
哪怕见识过了一次，斯归还是不得不感慨，亡灵的打招呼方式新奇而小众。
不过这亡灵看上去没有恶意，斯归道了谢，退后一步，避免血溅到身上。
亡灵们越来越多地挤在一起，完全没有了之前恐怖的模样，或者说他们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而且保留了最初的死法：比如那个穿着大裙摆的妇女，她的脖子和手腕处有红黑色的勒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几天前与格雷文和艾妮玛莎小姐在马车里看到的绞刑就是这样的伤口，再比如面前这个亡灵应该是被砍断了头，刚刚他瞥见脑袋的切面非常整齐。
试炼里的亡灵似乎也与现实有联系，从他们入手试试，说不定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他还没注意一个老亡灵拄着银杖把自己撑起来冲出亡灵群，嘴里还振振出声，如灵活的猴子飞扑而来，又活像一只吵闹的大花蚊，尽管斯归已经反应并尽力在躲——他还是很有经验地扒住他的头，看得出还是个熟手。
“哼，哼哼，这是我的脑袋……”
要是在城里当飞贼，高低得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
这个亡灵扒他的头发就算了，居然又将罪恶之手伸向他的脸！
不可以！
！
斯归这注意到他的衣着，脑袋发紫，脖子上有一圈凝固的红血线，衣着是旧时最流行的浅金羊毛衫，那应该是第六代国王统治期间。
这个亡灵一定是被砍了脑袋！
斯归心下有了主意，大叫道：“你再动，我就砍了你的手！”
老亡灵听到“砍”
这个字眼，动作明显一滞，接着便更加气愤地要把手插向他鼻孔。
！
！
！
该死的老头！
！
！
他忍无可忍，反身把亡灵甩到地上，咔啪的骨裂声听得人牙酸：“你个老东西，这么爱挖鼻孔，那我把全大陆所有人的鼻孔鼻屎都让你挖一遍！
让你挖个爽!!”
“白天挖，晚上挖，来一个挖一个，来一群挖一群，挖不完不许停！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好好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年轻亡灵的脑袋被惊得掉在了地上。
所有亡灵都惊恐地捧住鼻子，无声呐喊。
生怕这个新伙伴看上自己的鼻孔。
“咳咳，你、你怎么能做如此恶心的事，知不知道我上辈子可是大庄园的领主，能被我看上，这是你等的荣幸！”
老亡灵倒立在上方，死鱼眼珠直愣愣跟着少年转，想要通过他那可怜的威压让少年屈服，可惜他脸上的肉竟也倒着垂下去，仅凭几根稀疏头发遮住的发际线更加裸露，像一颗发霉的土豆，斯归差点要忍不住笑起来。
“你说你是领主，那我还是当今的国王呢！”
斯归随口一说，谁知老亡灵却忽的抖动如弹簧，眼睁睁变成了一个红色的亡灵，老实安静地钻进角落，时不时幽怨地盯着他，发出怨毒的低语。
？
“嘿，你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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