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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昏迷中的齐云身体剧烈抽搐，额角青筋暴起，发出痛苦的闷哼。
那段烙印的影像碎片在他混乱的识海中炸开：
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衰败死气的污浊沼泽出现在眼前……
沼泽中央，一株巨大的、通体漆黑如墨的莲花在污浊瘴气中摇曳，花瓣上布满扭曲痛苦的人脸浮雕。
黑莲中心，隐约可见几点被污秽粘液包裹的、黯淡无光的纯金碎片，形状……恰如莲瓣！
一个扭曲怨毒的声音在沼泽深处回荡：“……九窍……同源……污……净难存……”
影像破碎，齐云重归昏迷，眉心却残留下一道极淡的黑气印记。
玄机老人收回手指，眉头微蹙。
齐云断臂深处，那佛力种子诵经之声因方才的激发而清晰了一瞬间，随即又微弱下去，却仍在持续不断的诵经中：
“第一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西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诵经声入耳，玄机老人佝偻的身影在废墟烟尘中凝立片刻。
缓缓抬起右手，指尖拂过齐云那条布满裂纹、彻底失去灵性的琉璃断臂。
那“心是恶源，形为罪薮”
的经文流淌过心湖，让他想起了自己无数世在贪嗔痴慢疑中沉沦挣扎、在雷劫下化作飞灰的过往。
形骸不过暂居之舍，执着于臂膀神通，终是外道枷锁。
此臂毁去，对齐云而言，或许是斩断外缘、内观己心的契机。
“第五觉悟：愚痴生死；菩萨常念，广学多闻，增长智慧……”
诵经声如清泉，涤荡着因毁灭邪莲而沾染的细微业力与戾气。
浑浊的目光穿透残破殿宇，望向光棍巷方向，看到无数男子在碎裂的额环下，面对骤然崩塌的旧秩序与深植入骨的恐惧惯性时，那无所适从的茫然与悲怆。
破邪易，破心中之贼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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