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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她向前游动——其实不是游，而更像被意志拉拽着滑行。
我紧跟其后，替位者也平行着移动。
他始终与我保持三西米的固定距离，就像无声的影子。
漂浮了一段时间后，我注意到前方的黑水中，有一团光不安分地闪烁着。
它的颜色比周围的萤点更加凝实，像被揉成球的磷粉，不规则地脉动。
随着渐近，我才发现，那光团的中心，有某种残片——半截锋利而弯曲的物体，像是被打断的鱼骨，也可能是……骨头的一部分。
蓝丝轻轻震了一下，韩雪的声音终于挤进耳膜：“小心。”
就在这时，替位者忽然偏过头，投向那团光的方向。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说什么——可奇怪的是，这一次，我竟然听见了，像是从自己大脑深处传出的声音：
“门……不是它开的。
是在等……你开。”
“门……不是它开的。
是在等……你开。”
那声音似乎还在脑中回荡，可眼前的黑水却像被这句话轻轻搅动。
一圈一圈的暗波从替位者的方向向西周荡开，光点被冲散开来，又迅速聚回，形成奇怪的涡纹。
我眨了下眼，周围的亮度骤然变化——原本均匀弥散的光点开始汇聚成片，像水母体表的磷光，拼成一些模糊的形状。
第一道形状，是海边的防浪堤。
粗糙的石块、湿滑的苔藓、拍岸的浪花……甚至带着我记忆中的那种咸湿味道。
可防浪堤的另一侧，却不见海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隙。
浪花拍上石壁，在空隙中消失，不溅起一丝水滴。
我转头看韩雪，她面无表情，但蓝丝明显更加紧了——她也能看见这幻境。
替位者游到防浪堤的影像前，伸手轻轻按在一块石块上。
那一瞬间，画面像是镜面被戳出涟漪，石块化成了另一个场景——街角的杂货铺，木门半掩，里面传出地板被拖动的声响。
我忽然意识到，这些景象并不是潮域随意生成的。
它们极其有针对性地挑选了——
防浪堤，是我第一次见到潮裂的地方；
杂货铺，是我在镇上第一次遇见替位者的路口。
它在挑动我与这片海之间的关键记忆。
韩雪靠近我，声音在蓝丝的振动中传来：“别跟着它的节奏。
那些都是假的——它在套你。”
我理解她的意思，但让我后颈发凉的是，我能听到这些幻像里的——声。
杂货铺里，有人低低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那声音熟悉到让我的胃瞬间收紧——是一个我以为永远不会在这片潮域里听到的声音：“回来。”
我下意识想跨过去，却被蓝丝猛地勒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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