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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丹库的铁门在身后锁死时，慕清玄总会习惯性地摸向胸口。
那里的衣襟下，古玉的虚影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颗沉睡的星辰。
三年来，他养成了昼伏夜炼的习惯——白日里是丹堂最沉默的杂役，指尖沾着药渣与炭灰；夜幕降临时则化身为最虔诚的求道者，在月光下淬炼五行灵力。
清晨的丹堂总是弥漫着松烟与药草混合的气息。
慕清玄佝偻着背，将分拣好的灵草码进竹筐，袖口磨出的破洞露出腕骨分明的手臂。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指尖掠过草叶时，神念早己悄然扫过每一片叶脉，将那些看似无用的残草悄悄纳入袖中。
“清玄，把这筐淬灵砂搬到三号丹炉去。”
杂役头目叼着草根，用脚踢了踢旁边半人高的藤筐。
淬灵砂是炼丹时稳定炉温的辅料，每粒砂子里都凝结着细微的火行灵力，一筐足有百斤重。
放在三年前，这筐沙子能压垮他瘦弱的肩膀。
但此刻慕清玄只是弯腰挽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紧实的肌肉——那是常年搬运重物与修炼《火鸦术》练出的线条。
他俯身背起藤筐，脚步稳如磐石，走过青石板路时，连灰尘都未曾扬起。
“这废物倒是长了些力气。”
头目啐了口唾沫，却没注意到慕清玄走过药圃时，指尖不经意间拂过一株枯萎的凝露草。
草叶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微微颤动，根部竟渗出一丝莹润的水汽——那是他以木行灵力催生的生机，虽微弱却坚韧，恰如他这三年的隐忍。
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缓缓覆盖青风谷。
慕清玄回到杂役房时，总能看到窗台上那只雪白的灵狐。
小家伙不知何时成了这里的常客，每天都会叼来些不起眼的灵草，有时是半片赤焰花瓣，有时是一节止血藤的根须。
“今天又麻烦你了。”
慕清玄摸出块修复好的聚气丹，放在掌心。
灵狐欢快地蹭了蹭他的手腕，叼起丹药跃到房梁上，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两颗灯珠。
他将房门闩好，又用破布塞住门缝，才从床板下拖出云翼留下的紫砂陶炉。
炉身的裂纹早己用精血与草木灰彻底填补，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炉底的聚灵阵纹路被灵力滋养得愈发清晰，隐隐有流光转动。
“开始吧。”
慕清玄盘膝坐好，从怀中摸出三枚灰扑扑的聚气丹。
这些是他用废丹库的残草炼制的，表面覆盖着刻意为之的灰雾，内里却藏着五行灵力循环的精妙结构。
三年来，他己炼出七十九枚这样的丹药，每一枚都凝聚着深夜的汗水与古玉的馈赠。
指尖燃起三簇青蓝色的火焰，正是《火鸦术》入门的标志——三羽火鸦。
火焰悬在陶炉上方，像三只栖息的灵鸟，翅膀扇动时带起细微的灵力涟漪。
这是他耗费两年光阴才掌握的火候，火焰温度能精准控制在三千六百摄氏度，恰好能逼出聚气草的药性而不损伤其本质。
丹药入炉的瞬间，慕清玄的神念如潮水般涌出，顺着火焰的纹路渗入丹体。
识海中，《凝神诀》的星图缓缓转动，三百六十个光点按照特定轨迹运行，将神念凝聚成一张细密的网，捕捉着丹药内部灵力的每一次脉动。
“五行轮转，周行不殆。”
他低声念着《修真悟道》的口诀，丹田内的古玉突然加速旋转。
青黑色的玉影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尽数吸入，转化为金、木、水、火、土五道灵力溪流，顺着经脉注入陶炉。
火行灵力最是活跃，如赤龙般在丹炉内奔腾；金行灵力则沉稳如磐石，附着在丹药表面形成一层细密的铠甲；木行灵力像藤蔓般缠绕其上，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丹体的瑕疵；水行灵力化作甘露，滋润着干涸的药纹；土行灵力沉入炉底，稳固着整个灵力循环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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