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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设计周的聚光灯落在T台中央时,安欣正用特制的固定带将刺绣绷固定在轮椅扶手上。
靛蓝色的真丝面料垂落在轮椅两侧,上面用金线绣着两条缠绕的基因链,链节处绽放着蒲公英,绒毛顺着轮椅的轨迹散开,像在地面投下片流动的光。
“这是‘共生’系列的主打作品。”
安欣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展厅,意大利语翻译在她身边轻声同步,“灵感来自我妹妹右臂的疤痕——那年她从实验室逃出来时,被仪器烫伤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了像河流一样的纹路。”
她转动轮椅,让面料上的基因链在灯光下展开,“我把它绣成了双生花的藤蔓,你们看,不完美的痕迹里,藏着最顽强的生命力。”
台下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前排的评委们低声交谈,目光在刺绣与轮椅的结合处停留——安欣特意将轮椅的金属支架设计成花茎形状,轱辘边缘嵌着细小的LED灯,滚动时在地面映出蒲公英的投影,仿佛轮椅本身就是朵会移动的花。
“安小姐,”
《VOGUE》的记者举着话筒提问,“您认为残障人士的设计会成为主流吗?还是仅仅是种‘公益符号’?”
安欣笑了,指尖拂过面料上的蒲公英绒毛:“我在康复中心时,见过用脚绣十字绣的女孩,用嘴咬着画笔的男孩。
他们的作品从来不是‘公益’,是真正的艺术——就像这轮椅,它不是我的限制,是我最趁手的设计工具。”
她转动轱辘,支架上的花茎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您觉得,会有人因为玫瑰长在荆棘上,就说它不是玫瑰吗?”
发布会结束后,后台涌来一群年轻设计师,其中个拄着拐杖的女孩红着眼眶:“我从来不敢让别人看到我的拐杖,可您让轮椅变成了艺术品……”
安欣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个刺绣徽章,上面绣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一边是完整的,一边带着缺口:“送给你。
知道吗?我妹妹安宁总说,她的疤痕是‘天使咬过的痕迹’——不完美,才让我们独一无二。”
回国的飞机上,安欣在速写本上画下新的设计图:轮椅的扶手被改成可折叠的绣绷,坐垫里藏着储物袋,能装针线和布料,轱辘上的LED灯可以根据心情变换颜色。
“就叫‘流动的绣坊’。”
她在图旁写下备注,“要让每个使用轮椅的人,都能随时随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互助会的活动室里,姑娘们围着安欣带回来的奖杯叽叽喳喳。
小花娘摸着奖杯上的花纹:“这上面的缠枝莲,跟我绣的那个一模一样!”
“本来就是照着你的花样做的。”
安欣翻开设计稿,里面夹着张照片,是小花娘去年绣的桌布,“我把它放大后,变成了轮椅支架的花纹——真正的灵感,永远在生活里。”
老周凑过来看设计图,突然指着轱辘的位置:“这里可以加个小机关,让它能卡住绣绷的竹架,绣大件时就不用弯腰了。”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木工小模型,是他照着图纸做的轮椅雏形,轱辘上果然多了个卡扣,“村里的王木匠说,这活儿他能批量做。”
“流动的绣坊”
众筹项目上线那天,冰如的监测平台突然发来提示:有上千条残障人士的留言涌入,都在说安欣的设计给了他们勇气。
“你看这条,”
冰如把屏幕转向安欣,“有个截瘫的男孩说,他要学刺绣,用你的轮椅绣绷给自己绣件婚纱——他要嫁给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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