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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垣之后，空气仿佛凝成了冰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方才吕布掷地有声的效忠誓言带来的那一点炽热和希，便被这突兀响起、由远及近的密集脚步声无情地踩灭。
所有人心头猛地一紧。
残存的侍卫们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残破的兵器，目光惊惶地射向声音来源的黑暗。
吕布猛地挺身而起，再一次以那雄壮的身躯将刘协挡在后方。
方天画戟沉重的戟刃低垂，斜指地面，在微弱的夜色下泛着冷光。
老宦官李福更是双腿一软，若非靠着断墙，几乎要瘫倒在地。
干瘪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无声地念念有词，反复祈求着高祖皇帝和各方神佛的庇佑。
刘协的心也同样在最初的瞬间沉了下去，一股寒意窜上脊背。
但越是危急关头，他大脑深处属于现代兵王的那份极致冷静便越是占据上风。
“脚步声…虽然还算整齐，但落地不算特别沉重沉闷，不像披着双层重甲的锐卒……听这动静，人数大约在二百到三百之间……速度不快，甚至…有些迟疑和拖沓？”
刘协的大脑如同最高效的处理器，飞速运转，分析过滤着每一丝信息。
“不像是李傕、郭汩麾下那些杀红了眼、急着拿我们的人头去请功换赏钱的嫡系西凉悍卒……”
刘协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紧张到极点的吕布和李福说道，
“听这动静，倒更像是一支……负责外围游弋警戒，或者……别有所图、心思不定的队伍。”
刘协冷静的分析像是一剂微弱的镇定，让众人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稍微回落了半分，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感却有增无减。
不是李郭嫡系，也可能是其他闻着血腥味赶来、想趁乱分一杯羹的诸侯势力啊！
这世道，谁不想攥住皇帝这张牌？
“陛下，怎么办？是战，是走？”
吕布沉声问道。
他现在完全以刘协的意志为准绳。
虽然对方人数数倍于己，但他吕布若豁出性命去，只护着陛下一人突围，也并非全无可能。
刘协目光急剧闪烁，脑中如同有两军对垒，飞速权衡着每一种选择的利弊。
打？
代价太大！
即便侥幸惨胜，立刻就会彻底暴露位置，会引来西面八方、无穷无尽的追兵，届时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跑？
对方显然己经逼近到这个距离，贸然移动，必然引发全力追击。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野外夜间逃遁，风险系数同样拉满，与自杀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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