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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回来那会儿，在县城租了个小房子住。
我妈偷偷来看过我一次，抱着月月哭得不行。”
“有些事，过去了，但疤还在。
我不想回去，天天看着那道疤，提醒自己当年有多蠢。”
“后来，我妈又来过几次，给我送些吃的用的。
再后来，我弟弟要结婚，女方家要的彩礼高，我爸妈拿不出来。
我妈没办法，又来找我。
我给了她一笔钱，比他们要的还多。”
她顿了顿，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又出现了。
“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来找过我了。
大概是觉得，该还的都还清了吧。
也好，互不打扰。”
所以，她就这么一个人，在东向县那个小地方，拉扯着林月，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首到后来，遇到了同样孤单的李宗，两个破碎的灵魂才重新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家。
李子韬看着眼前的林细燕，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细燕从不提过去，为什么她对林月有那么强的保护欲。
因为林月，是她用自己整个青春的血和泪换来的，是她在那片烂泥地里，开出的唯一一朵干净的花。
故事讲完了，李子韬的心口像是被凿开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林细燕说她掉进了烂泥里，挣扎着想爬出去，只会弄得一身更脏。
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把林月这朵干净的花托举在烂泥之上，让她沐浴阳光，不染尘埃。
可前世呢？
前世那个没有自己的林月，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宿命，一脚踏进了和她母亲当年一样的泥潭。
如果林细燕知道，她拼了命保护的女儿，在另一个时空里也有了类似的遭遇，她该有多疼？
李子韬不敢想，只是喉咙里泛起一阵阵苦涩的酸意。
他攥了攥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来压制那股翻涌的情绪。
他看着林细燕，她己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故事的主角不是她。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经历了风霜雨雪的石像，沉默，却坚韧。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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