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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眸光清澈，笑靥粲然。
转瞬即逝。
裴西遒喉咙干，凝着她的身影，局促地吞咽口水。
她果真是极美的，美丽得不真实，美丽得与这个尘世格格不入。
飞襳垂髾，美如魅魔勾魂摄魄，却蕴含有独属于她的孤高清淡。
可不知为何，裴西遒透过她宛如标志的笑容，瞧出的只有空洞。
她说她喜欢跳舞，但她此刻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就像是谁打造的最精致完美的木偶，早被定好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他怔怔望着她的眼睛。
心中酸涩，仿若被塞满了未熟的杏子、绞榨成泪。
便在这时，裴西遒觉察到了其他人凝视雍羽的眼神。
那些眼神根本不是欣赏，而是充斥着无形的兽性，将她每一瞬的美丽赋予了情色意味，将她矮化、物化——仿佛翩然起舞的并非佳人，而是待价而沽的珍宝，是该被人传阅把玩的一件物品。
没有人在尊重她。
裴西遒的脸色愈铁青。
他强忍着滔天怒意，却现自己已几乎按捺不住，便将右拳头放在唇前，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试图以痛制痛，压制住泛滥的情绪。
鼓点减缓，一舞即将结束。
忽然，眼前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裴西遒一怔，松开齿关，直愣愣抬头望去。
不知何时，雍羽竟已来到了他的身前。
她无声地与他对望，缱绻得，深沉得，好似全然看不见其余人等。
修长纤细的手伸过来，拾起他案几上的酒壶与酒杯。
她亲手斟了杯酒，缓缓递到了他面前。
他不敢置信，呆呆地盯着微晃的酒液，目光上移，落在她明媚的眉眼，灵动的笑靥。
鬼使神差般，裴西遒从她手中接过酒杯，抵在唇前。
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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