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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晏渠山罕见地认同别人的话，而另一边的薛恭文更是问出了他也想问但不敢问的话：“为何倪贵君会在此处。”
“皇上舍不得和我分开，这才命我一同随行。”
倪少岚笑眯眯的，跟他们说话时，又不故作小鸟依人情.态了，而是坐正了，又一手揽着萧麒，换成了一个极具占有的姿态。
偏偏萧麒浑然不觉，只不轻不重地说了他一句：“乱说什么呢。”
晏渠山闭上眼睛，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了。
他的喜悦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处传来的阵阵酸疼。
一辆马车上顶多乘四人，充当护卫的晏渠山与薛恭文轮流换乘，一人乘坐时另一人在马车外一侧骑马守卫。
第一天守卫的是晏渠山，等出上京城后，他摘下了蒙面的黑布——出了上京城后便不再有人认得他了，便也不必遮面了。
晏渠山只想将这第一天安安稳稳地走完，可就是有人要找他的不痛快，赶到郊外后，车帘子又被人挑开了，倪少岚那张可恨的脸显露在他眼前：“晏大将军。”
晏渠山策着马，佯装没听见，可倪少岚偏偏不放过他。
此刻正是午时，骄阳似火，倪少岚与他道：“该用午膳了，麒儿昨个儿睡的晚，早膳没用多少，午膳该多用些，这附近有家农庄，烦请大将军去买些吃食来。”
这话说的极为暧昧，且晏渠山敏锐地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两个字，“麒儿……”
晏渠山转过头，揉杂的愤怒以及不屑在他面上显现的淋漓尽致，“你叫他什么？”
“你也能，你也……”
“我能、我配。”
倪少岚讥诮一笑，似乎在嘲讽晏渠山的可悲，“麒儿！”
他忽然极响亮地叫了一声，然后晏渠山就看到，他亲眼看到——萧麒的脸上染上红晕，他有些羞赧地拍了一下倪少岚，“不许在人前叫！”
“你说的吗……这次微服出巡，晏大将军和薛大人是你的家丁，郑大人是你府上的管事，而我呢……和你是夫妻。”
“既然我们是夫妻，又为何不能这样叫你呢。”
倪少岚朝他眨着眼睛，侧着脑袋冲萧麒笑，“是不是啊，麒儿。”
萧麒的脸更红了，但是，他没有反驳。
他没有反驳。
晏渠山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挖空了，痛得他眼前都发白，他只能紧紧地、牢牢地抓住那缰绳，才能不至使自己从马背上翻下去，他的耳畔嗡嗡地发响，整个人都想被泡在一缸冷水里。
时至今日，他才如此清晰地明白到，此时此刻的晏渠山在萧麒身边什么都不是，他好像被取代了——称呼、热切，都不再是他独有的，甚至，他不再拥有了。
他惘然地紧盯着自己紧攥着缰绳的、骨节突出的手，直到倪少岚又叫了他一声：“晏大将军。”
倪少岚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他，嘴角带着笑容：“将军贵人多忘事，方才说了……麒儿饿了。”
“烦请将军去买些吃食过来。”
车厢里，郑玉成和薛恭文又因这样的身份安排而起了争执，萧麒好像在挨个儿哄他们，至于说了什么，晏渠山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萧麒愿意和倪少岚卿卿我我、愿意和郑玉成还有薛恭文说一箩筐废话，但他不愿意分给晏渠山一个眼神。
今天……直到现在。
萧麒还没看过晏渠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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