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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黄鹂知道表姑娘多受宠，眼也不眨道：“那就推了。”
nbsp;nbsp;nbsp;nbsp;章予晚眉开眼笑，拍了拍手：“这样好。”
nbsp;nbsp;nbsp;nbsp;章予晚心满意足地回去用膳，饭吃到嘴里，脑袋里全都是被她央着上了秋千的谢桐。
nbsp;nbsp;nbsp;nbsp;东风吹得谢桐腰间玉铛作响，缀玉鸾钗斜斜从她雾鬓中堕了下来，被章予晚眼疾手快地接住，一阵心神摇荡。
nbsp;nbsp;nbsp;nbsp;如今细细回想那时的谢桐，正应了那秋千词。
nbsp;nbsp;nbsp;nbsp;霞衣轻举疑奔月，宝髻敧倾若坠楼。
争缥缈，斗风流。
①
nbsp;nbsp;nbsp;nbsp;一顿饭吃下来，章予晚都不知吃了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又想到谢桐身上沁了薄汗，弄得罗衫都湿了，也不知吹着风没有，便要找黄鹂去凤梧院问一声。
nbsp;nbsp;nbsp;nbsp;黄鹂还未回来，进屋的是樱草。
nbsp;nbsp;nbsp;nbsp;樱草说话前先左右看了看，挥退几个小丫鬟，才低声道：
nbsp;nbsp;nbsp;nbsp;“姑娘，方才有个看门的婆子找我，递了话来，说……说清明要到了，驸马爷请表姑娘莫要忘了去福音寺祈福，还有……”
nbsp;nbsp;nbsp;nbsp;章予晚声音紧绷：“继续说。”
nbsp;nbsp;nbsp;nbsp;“说斯人已逝，但教坊司中，大姑娘二姑娘还等着姑娘伸手拉一把。
姑娘不能忘恩负义。
再有，教坊司要择一批官妓——”
nbsp;nbsp;nbsp;nbsp;“他敢！”
章予晚厉声打断，樱草不敢说了。
nbsp;nbsp;nbsp;nbsp;章予晚嘴上这么说，心里知道，没有顾锦不敢的事。
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随口吩咐，自有奉承的人去安排。
nbsp;nbsp;nbsp;nbsp;“忘恩负义。”
nbsp;nbsp;nbsp;nbsp;章予晚重复这四个字，嗤笑一声。
nbsp;nbsp;nbsp;nbsp;顾家是把她从教坊司弄出来了，却也挟恩图报，让她委身顾锦。
nbsp;nbsp;nbsp;nbsp;她上辈子死在顾家手里，再大的恩情都还干净了。
nbsp;nbsp;nbsp;nbsp;当初顾二太太给她灌毒酒时怎么说的？
nbsp;nbsp;nbsp;nbsp;章予晚很久没想起上辈子的事了，她倚在月下美人榻上，双眸迷离失神。
nbsp;nbsp;nbsp;nbsp;……对了，二太太说，谢桐她不喜章三娘，有章三娘一日，顾锦就一日进不了凤梧院。
nbsp;nbsp;nbsp;nbsp;顾锦没亲自对章予晚下手，但把她送回了镇国公府，意思不言而喻。
nbsp;nbsp;nbsp;nbsp;——这么说来，害死自己的是谢桐的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章予晚猛地从榻上坐起身，又立刻否认。
nbsp;nbsp;nbsp;nbsp;谢桐心地最善，不会说这种话，定是他们母子编来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她又不可能找谢桐对质，还不是随他们说。
nbsp;nbsp;nbsp;nbsp;定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饶是这般，有顾锦的威胁和百般思绪，第二日章予晚没去凤梧院，在廊下一坐就是半天。
nbsp;nbsp;nbsp;nbsp;谢桐来时，就见章予晚一身水洗碧色裙，倚着朱漆廊柱，天边日昏泛着朦胧橙粉，章予晚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慵懒极了。
nbsp;nbsp;nbsp;nbsp;自章予晚住进来，谢桐还是头次来清鸣院，她离着几步远驻足，眯眼看了会。
nbsp;nbsp;nbsp;nbsp;她头次见章予晚这副模样，不像小女儿了，像该住在椒房金屋里头的人儿，便是露出愁绪，也只让人心疼。
nbsp;nbsp;nbsp;nbsp;谢桐倒不觉得自己心口在疼，只是见惯章予晚嬉笑，此时有些看不惯她这作态。
nbsp;nbsp;nbsp;nbsp;她走过去，曲指在章予晚额上轻弹：“在想甚么，就这般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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