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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汝瓷问，“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谢妄仿佛在他的声音里打了个激灵。
nbsp;nbsp;nbsp;nbsp;少年Alpha抬起头，揉了两下眼睛，盖着灰翳的瞳孔转向他的方向，却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温声说：“过来，我好多了，不要紧了。”
nbsp;nbsp;nbsp;nbsp;谢妄这才撑着膝盖起身，走向宋汝瓷的时候直直撞上了床头柜，又尖又硬的星铁木柜角在小腿骨上磕出异常沉闷的一声，他却像是半点都不在意。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
谢妄走到床边，低声说，“我撬了门，哥在屋里挣扎得很厉害，后来就不动了，也没有声音。”
nbsp;nbsp;nbsp;nbsp;“好吓人。”
nbsp;nbsp;nbsp;nbsp;少年Alpha垂着灰瞳，咬字很慢，喑哑地贴在软心肠的养兄耳边：“哥把我吓坏了……”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轻轻蹙了下眉。
nbsp;nbsp;nbsp;nbsp;这段记忆很深刻，有关键词就能轻易调取——谢妄的“父母”
就是这么死的，当然，以他们如今掌握的信息，这一对Alpha与Omega夫妻似乎并不是谢妄真正的父母。
nbsp;nbsp;nbsp;nbsp;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宋昙白的记忆里，这对夫妻对谢妄的态度总是恭敬又疏离。
nbsp;nbsp;nbsp;nbsp;谢妄从小就和宋昙白更亲近，但不论如何，雏鸟对父母的依恋总不可能完全抹消。
nbsp;nbsp;nbsp;nbsp;意外发生是在谢妄十三岁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他们的父母只是政府内部不算起眼的职员，没有树敌，生活规律，却毫无预兆地在卧室里中毒身亡，查不到任何线索，至今依然是桩悬案，警方还会定期派人回访。
nbsp;nbsp;nbsp;nbsp;那天宋汝瓷去兼职，回来时谢妄光着脚站在父母门口，脸色苍白，灰翳覆盖的瞳孔愣怔，手上全是砸门弄破的木屑和血。
nbsp;nbsp;nbsp;nbsp;……有了这么个前提，谢妄会把门撬开，倒也在情理之中。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抬手，少年Alpha就一言不发地伏进他怀里。
nbsp;nbsp;nbsp;nbsp;高大过头的身体已经没法像小时候那样，完全蜷进养兄清瘦的怀抱，但谢妄还是固执地弯着腰，一手抱住宋汝瓷，脸埋进颈窝，像是雏鸟不肯戒断的依偎。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
宋汝瓷轻声问，“吓到你了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他摸了摸谢妄的头发，像摸一只实在大过头、赖在怀里不肯走的巨型猛禽：“哥当时不舒服，没考虑你的感受，给你道歉。”
nbsp;nbsp;nbsp;nbsp;谢妄摇了摇头，抱着他，手臂收得更紧。
nbsp;nbsp;nbsp;nbsp;“哥一直在呻吟，听着很难受。”
谢妄说，“我进来的时候，哥烧得烫手，叫不醒，床上都是血，这里……”
nbsp;nbsp;nbsp;nbsp;他像小时候一样牵住宋汝瓷的手，引着宋汝瓷去摸后颈，声音很低：“被你自己弄破了，不是我咬的。”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摸到已经包扎妥当的纱布。
nbsp;nbsp;nbsp;nbsp;纱布下还有隐痛，按住稍稍用力，依旧有那种古怪的、无法忽略的叫人打颤的酥痒麻痹。
nbsp;nbsp;nbsp;nbsp;谢妄握住他的手指挪开，嘴唇贴上去，轻轻磨蹭，仿佛幼鸟在替成鸟梳理羽毛——这样的接触只会让哥觉得他还没长大，所以不会拒绝，会摸他的头。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摸了摸谢妄垂着的脑袋。
nbsp;nbsp;nbsp;nbsp;十七岁的Alpha青春期叛逆症状仿佛忽然痊愈，甚至像是倒回了七岁，看起来委屈到不行。
nbsp;nbsp;nbsp;nbsp;“是我想得太复杂，对不起，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事太多。”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有点自责，微仰着头，轻轻揉扎手的短发：“误会你了。”
nbsp;nbsp;nbsp;nbsp;系统：「……」唉。
nbsp;nbsp;nbsp;nbsp;不论怎么分析，想得太复杂、太乱七八糟，显然都不是宋汝瓷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世界在某种意义上本身就非常乱套。
nbsp;nbsp;nbsp;nbsp;包括这个拿两个人小时候盖的被子给宋汝瓷絮窝、暗地里把枕头棉花掏出来全换成绒羽、坐在床尾盯了宋汝瓷几个小时，发现宋汝瓷快醒才去墙角装可怜的十七岁金雕Alpha弟弟。
nbsp;nbsp;nbsp;nbsp;碰了不知道多少次壁后，谢妄终于找对了哄哥哥心软的法门。
nbsp;nbsp;nbsp;nbsp;他蜷在宋汝瓷的身边，哪怕相当占地方，依然乐此不疲，硕大翅膀温驯地垂在床沿，又用那种态度哄着宋汝瓷吃一点青笋片和胡萝卜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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