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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宫果然跟燕征说的那样,每日都有人打理,哪怕燕晏这个主人已经离开了一年,春和宫的一草一木都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连宫人都还是那几个。
燕晏一踏进春和宫,就恍惚有种自己从未离开过南国的错觉,好像他和亲去北国的一年只才是他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春和宫的总管太监见到他,连忙赔着笑脸上前来:“哎哟小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奴才看您都瘦了一圈,这些天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奴才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美味的素食,还有热水和新衣服,您随奴才进去用个膳,再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吧。”
燕晏现在有些懵,仿佛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便只好点点头道:“也行吧。”
总管太监便哈腰点头地请他进殿,其他太监宫女看到燕晏回来了,也都上前来给他行礼问安,一切和他和亲前都没什么不同。
哦,还是有些不同的,之前近身伺候他的福全和姌儿不在,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包括曹喜在内,好像自从他去守孝开始,就再没见过他们三,也不知道他们被安排去做什么了。
于是他便问总管太监:“福全和姌儿没回来吗?”
总管太监诧异道:“不知道哇,奴才就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宫里太忙了,没人管他们俩,他们就趁机偷懒去了,改日奴才帮您去打听打听,现在您先坐下用膳吧。”
燕晏见他也不知道,估计是回来后事情太多,大家都顾不上安排姌儿和福全,既然总管太监过后会帮他打听,那就等着吧。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春和宫的餐厅,那里果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饭菜,他现在还在孝期,是不能大鱼大肉的,宫人们也很贴心地给他准备了他最爱的素菜和糕点。
这些天他吃喝拉撒都在灵堂里,渴了就喝烧过的水,饿了有宫人送饭,但也是白粥配几个素菜,没什么好吃的,加上他伤心过度,没有食欲,所以他已经好多天没能好好坐下吃顿饭了。
自今早送母妃下葬后,燕晏想到他还有赫连皋这个活人需要陪伴,就已经打算让自己从父母过世的悲伤中走出来,而不应该消极颓废过日。
他离开北国前答应过赫连皋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他当下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回到北国,不让赫连皋担心。
想到赫连皋,他就打起了精神,端起碗开始吃饭。
这些都是地道的江南宫廷菜,比他带去北国的南国厨子做得还要地道,不禁让他有些怀念。
总管太监见他吃得欢,便在一旁欣慰道:“小殿下,这些菜还合您口味吧?都是太子殿下今早吩咐做的,就想着让您好好吃一顿补补,可见太子殿下还是很关心您的呀。”
燕晏听了这话后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些狐疑道:“太子吩咐你们做的?”
难道太子早就打算让他回春和宫?并且十分笃定他会回来?
他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满怀心事地吃完这顿饭,去寝殿里沐浴焚香,将身上穿了几天的孝服换下来,穿上颜色素雅的燕居服。
寝殿里宫人已经帮他烧了炉子铺好了床,暖洋洋的室内飘着他最爱的熏香,床上高枕软被,让跪了好几天没能躺下好好睡个觉的他再也顾不上想那么多,直接扑上去美美地滚了一圈,又找回了自己曾经在南国生活的惬意,在怀念中抱着被子沉沉地睡去了。
那边燕征在文华殿看了几本奏折,心里却想着燕晏,想他有没有听话回到春和宫,让人准备的吃食还喜欢吗,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已经扮演了将近一个月的好大哥,耐心已经快消耗完了,再也没办法忍下去,所以他再也坐不住,将奏折放下后起身对左右道:“孤去春和宫一趟,你们不用跟着了。”
文华殿离春和宫并不远,因为春和宫历来都是太子居住的东宫,离上朝的地方和皇帝的书房近一些,也方便皇帝培养太子。
在燕晏还没长大之前,燕征就一直住在春和宫里,是后来因为晏宴和燕晏的事情,他和老皇帝产生了隔阂,加上燕晏年纪渐长,需要从虞贵妃的柔仪宫搬出来住,春和宫才变成燕晏的寝宫。
燕征个子高,步子大,加上心里着急看到燕晏,所以没用多久他就走到了春和宫前。
春和宫的宫人看到他来并不惊讶,只是默默地跪下恭迎他的到来,甚至都没人进去通报一声,就好像燕征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燕晏并不知道,虽然留在春和宫的都是以前的老人,但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燕征就已经完全将他们都收买了,现在的他们都只听燕征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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