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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赫连多吉要得逞将燕晏拉走之际,赫连皋厉声喝止道:“多吉,不得对皇子无礼,放开他!”
赫连多吉没想到叔父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叔父已经下马朝他这边过来,他骨子里对叔父的畏惧促使他松开了燕晏手。
哪怕他一点都不甘心,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赫连皋之于他是叔父,也是君主,赫连皋从小对他的铁血教育令他不得不臣服于赫连皋。
燕晏从赫连多吉手里挣脱后,意识到赫连皋能够从赫连多吉那里保护自己,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下意识地朝赫连皋跑过去,躲在了赫连皋身后。
在极度的恐惧下,燕晏也顾不得那么多,将赫连皋当成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赫连皋的衣角不放,整个人因为劫后逃生而瑟瑟发抖着。
换做平时,赫连皋看到燕晏这么胆小怕事,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的模样,肯定会很不满意。
但今日他却只觉得这样的燕晏可怜得很,像一只差点落入狼口、需要庇护的羔羊。
而他,也顺理成章地将人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赫连皋下意识地保护燕晏的举动,让赫连多吉眼红得差点滴血,他恶狠狠地瞪着躲在赫连皋身后的燕晏,如果他的眼神能够化为实质,几乎可以穿过赫连皋的身躯,将燕晏凌迟。
但在赫连皋面前,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哪怕他嫉妒赫连皋,不服赫连皋的管教,但现在的他还不足以跟赫连皋对抗,他只能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等到来日他羽翼丰满,一定会推翻赫连皋的统治,将燕晏据为己有。
他低下头,将自己的愤懑隐藏起来,在赫连皋面前做出一副恭逊的态度:“叔父。”
赫连皋站在他面前,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赫连多吉不慌不忙地狡辩道:“臣只是跟南国的小皇子开个玩笑,并没有恶意。
哪知小殿下如此娇气,竟然被臣吓到了。”
燕晏听到这话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但又忌惮他,只能躲在赫连皋身后哼哼唧唧道:“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对我动手的,还说我娇气,真是太坏了!”
他声音虽小,但赫连皋还是听到了,听他小声抱怨的样子,好像委屈又无助,惹人怜爱。
抛开燕晏娇气不娇气的问题不谈,据赫连皋所见,确实是赫连多吉先动手的,赫连多吉有错在先,就应该跟燕晏赔礼道歉。
他冷声对一副玩世不恭的赫连多吉道:“孤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你既然冒犯了皇子,就应该给皇子赔不是。
孤教育过你很多次,这里不是大草原,你也不是野蛮人,既然进了中原,就要守中原的规矩,学会中原的礼仪,这里容不得你像以前那样放肆!”
赫连多吉被赫连皋训得狗血淋头,还是当着燕晏的面,这让他颜面尽失,低着头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应道:“是,臣知错了,臣给小殿下赔礼道歉。”
赫连皋也没急着放过他,而是看向身后的燕晏。
赫连多吉冒犯的是燕晏,他无权替燕晏赦免赫连多吉,必须要看燕晏原谅与否。
燕晏也没想到赫连皋竟然会将决定权交给自己。
他还以为,赫连皋身为赫连多吉的叔父,肯定是偏向赫连多吉的,说不定还会包庇赫连多吉,但眼下看来却不是这样。
赫连皋一副秉公处理的态度,令燕晏对他又多了些许好感。
有了赫连皋给他撑腰,燕晏也不用怕赫连多吉了。
他从赫连皋身后走出来,双手负在背后,又变回那个矜贵骄傲的小皇子,抬起下巴打量了低眉顺眼的赫连多吉一番,才道:“大王子言行无状,唐突使臣,虽贵为王族,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认为不能轻易饶了他,应该略施小惩,才让大王子吸取教训,避免今后再犯。
单于您认为如何?”
兰延看着燕晏这摇头晃脑、振振有词的模样,跟之前被赫连多吉欺负时唯唯诺诺有气不敢出的样子截然相反,不禁觉得好笑。
小殿下是因为有单于撑腰所以就硬气起来了吗?
赫连皋看到燕晏这小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这是有恃无恐,还是狐假虎威?
不过碍于自己的威严,还有小皇子的颜面,他并没有当众展露出笑意,只是问燕晏:“那殿下认为,该怎么惩罚大王子才好?”
燕晏虽然心里想着要惩罚赫连多吉给自己出气,但真要他来裁决,一时又没有头绪。
赫连皋这个问题把他给问住了,急得他抓耳挠头,直到他突然看到兰延,才心生一计。
他对赫连皋道:“之前单于说兰大人搬弄是非,有辱圣听,所以罚兰大人去马厩挑粪。
如今大王子言行轻浮,对使臣无礼,那也应该去挑粪。”
兰延听了这话后差点笑喷出来,小殿下到底对单于罚自己去挑粪这件事多耿耿于怀啊,到现在都还记着。
不过让堂堂大王子去挑粪,想想还挺刺激,特别是对赫连多吉这样一身反骨和傲气的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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