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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边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好像第一次从山谷踏足闹市。
留昭一直觉得崔月隐身上有种很难形容的气质,让他在社交场上很显眼,就像一串被束之高阁的古老檀香手串,现在站在这群人中间,他突然变得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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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昭渐渐靠近他们,他有些不安,准备低头走过去,崔月隐在他走到身边时,却突然开口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留昭不太愉快地和他对视,崔月隐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将他拥入怀中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一片枯枝残叶中看见一朵雏菊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他放开怀中的孩子,让他向走廊深处走去。
留昭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一大群医生急匆匆地从身后赶来。
在病房门口迎接他的护工对他露出微笑,她是一位眉目温柔的中年女性,接过他手中的花说:“进去吧,周喻女士在等您。”
病房门打开又合上,将其他的声音彻底关在外面,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向他看过来。
留昭心中微微揪紧了一下,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生机已经在这个神情温柔的女人身上消失殆尽,她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请过来坐,留昭,我说话的声音很小。”
留昭坐到她身边,小声说:“舅舅让我向您问好。”
“我没有见过你舅舅,不过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留昭惊讶地问:“您见过我妈妈?您是她的朋友吗?”
“我们只见过一面,我想这种情况很难称之为朋友,不过她的确改变了我的一生,所以我想在最后见见你。”
周喻握住他的手指,说:“如果你有耐心,要听我说一个很长的故事,但花一点时间来认识你身边的人,听他们的往事,我想它会对你的心有好处。”
留昭点点头,于是周喻开始进行她最后的讲述。
当周喻想讲她人生的故事时,她总是只能从一个人开始。
“我七岁的时候认识了沈弥,几乎从我们认识开始,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一人来自云京,一人来自维港,都是小小年纪被扔到英国读书,她和我是很不同的人,她看起来很不好接近,而我总是体谅任何人、理解任何人,但她也有脆弱的一面,有时需要来找我寻求安慰,我也有承受不住做个善良的好姑娘的时候,需要去她的冷漠中稍作歇息。
我们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崔月隐,那时我们叫他Cesar。
我们在泰晤士河边的一座公园见到他,我和阿弥当时惊呆了,他就像少年版的阿弗洛狄忒,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美少年,我们请求能给他画一张素描,他说他也想画我们两个。
很快我们三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们都狂热地沉迷于绘画的世界,十七岁时我们一起考进了艺术学院,那个暑假他突然把我们约出来说,他想谈恋爱,但是他同等地喜欢我们两个,他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我当时很痛苦,害怕自己是会被抛下的那个,所以当他提出我和阿弥都可以做他的女友时,我们几乎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就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必做出任何改变,只是加入了性。
而且说实话,当时我和阿弥都没有单独和Cesar交往的勇气。
他非常聪明,有一种魔鬼般能洞察人心的天赋,这种天赋成就他的艺术的同时,也让他变得很残忍,他就像寓言中的那只蝎子,就算知道自己也会一起沉没,也忍不住刺伤别人的本能。
他很多时候是体贴浪漫的情人,但在任何时刻,他都有可能竖起毒刺,说出非常伤人的话,每当这时,被刺伤的那个人总是毫无防备,痛苦不已,需要另一个人站出来保护她,如果失去这种平衡,他带给我们的这种时而狂喜时而痛苦的体验,或许就会变成一种完全失控的灾难。
在我们开始谈恋爱后,做朋友时的那种平衡被某种更激烈的情感代替,而且我们都在青春期,我和阿弥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争斗,我们都想证明自己会是最终被选择的那个女孩,甚至有些时候他也变得并不重要,我们只是需要赢过彼此。
在他那里,我和阿弥也变得不重要,我们成了他灵性和理性的两面,当他想要变得善良、远离世俗,就会靠近我,当他想要变得更冷酷、更成功,就会靠近阿弥,我们是他的两面镜子,他在其中反复踌躇。
一直到他即将毕业的那个暑假,我们回了云京,阿弥在维港,他突然来我家找我说,我和阿弥要结婚了。
我当时痛苦到几乎崩溃,那一整个暑假我都过得浑浑噩噩,他们在维港办了第一场婚礼,直到我看到他们的结婚照片的那一瞬间,撕碎我的心的那种痛苦突然消失了。
阿弥站上圣坛一直在流泪,而月隐看起来像是要踏入棺材。
当时港媒调侃说,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起踏上断头台也不可能比这对新婚夫妇看起来更悲痛了。
阿弥直到这时也没有勇气单独和他相处,她无法从他的毒刺中保护自己,她只是要赢过我,而月隐,他决定去追逐权势与地位时,也埋葬掉了自己的另一面,他曾经想做一个远离世俗的画家,但之后他再也没有拿起过画笔。
我放下心结之后依旧在画画,在全世界各地旅居,差不多过了十多年,我遇到了我的未婚夫,他和我很像,我们回云京准备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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